匣子里翻了翻,将一封书信递到了姜知妤的手中。 桑枝将房中的月影曼纱拉开,屋内的幽暗瞬间亮堂了起来。 姜知妤拆开信封,便细细查看起信上内容。 五公主殿下亲启: 初见姑娘时,与姑娘虽只是匆匆一眼,可景却是心中波涛荡漾,西域的姑娘像草原上的花朵那般美丽,可我却单独为公主动心,得知风俗不同,街上唐突冒犯,我很是惭愧,随后在邕州再度相遇,我心中有些惊喜,却得知竟是我底下的人擅作主张而为。 再度来显朝求娶联姻,实属双亲所逼,虽是不愿,可其中种种原因,也毫无办法,只能妥协。 得知公主竟是昔日的阿岁姑娘,我惊喜又惭愧,也不知该如何求得你的原谅,和亲一事我更是不愿胁迫,因此,西秦愿此番与大显一道夹击协战,制服匈奴的狂妄。 昨日我才听说,五公主原先似乎与一位楚姓将军有所往来,我才恍然大悟,当然我曾与他交过手。如此之下,我更是不愿强人所难。 和亲一事作罢,恐我此生再也不会踏入大显。在西秦,男女之间处理此事很是干脆,绝不拖泥带水,也不可能强人所爱。 愿阿岁姑娘,五公主殿下,日后能平安喜乐。 姜知妤看着这足足有两页纸的信件,思绪万千。 而在信件的底下还有一行小字。 草原与中原的语言不同,我虽然识得个大概,但起草书信却仍旧稚嫩,此书信乃请人代笔完成,望公主海涵。 姜知妤看到最后一行小字,还不由得笑出了声,不紧不慢地便将信纸折好,塞入了信封中。 她的确是不喜欢西秦人的作风,实在是有些粗鲁且专横。 更何况,原先便有公主和亲几年便忧思成疾离世,无疑加深了她对其地界子民的作风产生了质疑。 当时在前去西秦的车队里,姜知妤曾经与几位侍女有过同乘一车的难得经历。 大概也能从她们口中得知,夏侯景倒是当真不似自己原先设想的那般,倒是十分洒脱。 当时听侍女讨论三殿下,说他待人有礼,也很是尊重女子,无关身份高低贵贱。他宫里的婢女都受过他的大大小小赏赐与恩惠,实在是个慷慨良善,颇识人情味的主子。 姜知妤心想,他不横刀夺爱,大概因为他相信,只有互通情谊,愿意携手相伴的婚姻,才能长久美满下去。 而正如父皇母后,蹉跎一生,虽是相爱,可时间却不对等,无论站在哪一方,在另一方视角看去,都是伤了对方,且为时已晚。 风寒症状尚未痊愈,太医叮嘱她这几日还需在房中静养,可她却已经躺得麻木,人也十分烦闷。 她看着面前半夏手中端着才熬好的药,便已经不寒而栗,舌尖上都似裹上了丝丝苦意。 眼前只是普通的驱风寒的汤药。 这一世,她默默停了御医所开的药方后,心口绞痛的次数也逐渐开始减少。 姜知妤在屋内闲着无事,便又拾起先前看了一半的佛经来翻看。 屋外小跑的步伐稳健,很快便推开房门,跑到了床前。 “公主!”半夏双手负在身后,依然挂着笑意,“公主,外头下雪了!” 姜知妤搁置下手中的佛经,放在床头,上前将半夏发顶的雪丝轻轻掸去,更多的早就已经融成了水珠,挂在了发丝上。 姜知妤病着的两日情绪并不高涨,公主府偌大,可是也实在是寻不到多少新鲜有趣的东西,远远不及昔日她尚在宫中之时,心情不好便几个宫来来回回地跑。 “如今算算时日,是该下雪了,每到这时,你最喜欢了。”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