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戚长珩很想陪着自己外甥一起出去,只是若是他去了,那些年轻官员们又要放不开手脚。 让时佑安借着这次科举在朝中立名望的事也就不起作用了。 不光是戚长珩这样嘱咐,让时佑安惊讶的是,自从上次中毒之后就形影不离的圣上竟然也没有反对,只是调了十几个护卫陪着他一同赴宴。 出宫当晚,悄一也跟着时佑安一起出宫了。 时佑安坐在郡王仪制的轿子上,手心因为紧张都冒出了细汗。 这还是他第一次出宫做正事。 不能给圣上丢脸! 原本定下的地点是满花楼,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中途有人传消息说改到了莺阁。 莺阁和满花楼不同的是,前者除了喝酒,还能点些歌舞小曲儿。 甚至还有卖身的女子。 若是戚长璟先知道了时佑安要去的是莺阁,必然不会同意他出宫。 马车缓缓停下,青绢帘外透着层层叠叠的光。 外面喧闹非凡,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影皆倒影在帘上。 “殿下。” 一道清俊的侧脸忽然映在帘子上,声音柔和地说:“殿下,微臣已经等候多时了。” 怔忪间,帘子被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撩起,带着一截宽袖的中蓝云雷蝉纹袖袍,露出一道缝隙。 “殿下?” 时佑安把手放到那人的手上,那人手腕一紧,稍稍用力,动作却轻缓无比地将时佑安牵下马车。 “殿下,且随臣来。” 他低着头轻声道,墨色的长发高高束起,隐约有清冽的墨香飘在空气中。 这人便是蒋庚年了。 “多、多谢蒋大人,”时佑安急忙回道,“蒋大人请起,不必多礼。” 蒋庚年这才抬起头,看到时佑安的刹那明显怔愣了片刻。 “蒋大人?” 蒋庚年回过神,立马恢复了脸上谦逊的笑:“微臣失礼了。” 说罢,他竟是上前一步,挨的时佑安极近,低声道:“殿下,莺阁来往混杂,臣担心殿下的安全,也为了防止他人冲撞了您,可否允许臣牵着殿下的手走?” 他眼底一闪而过晦暗的情绪。 若当真是纨绔,便会拒绝,倘若不是,便会…… “嗯……好,”时佑安不疑有他,十分听话地把自己的手送到了蒋庚年手中,“你牵吧。” 身后正要阻止的悄一生生止住了脚步。 猝然手心传来软腻温热的触感,蒋庚年下意识收紧了手。 他抬眼看着时佑安莹润清透的琥珀色眼眸,无声地笑起来。 这位宝祥郡王,还真是、还真是…… 像个迷迷糊糊的小羊崽,毫不自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