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后门却是一片清净。 后院里一个巨大的梧桐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绳子和木牌,随着风哗啦啦响动。 闵广微摘下帽锥,同金銮殿里的佛像深深对视,随后在蒲草团上跪下磕头。 几步之远的地方也走过来一个人。 他跨过门槛,在与闵广微一帘之隔的地方也跪在草团上,无声地拜着另一尊佛像。 闵广微本想起身离开,余光却忽然看到了什么,猛地顿了脚步。 “章珽。” 他的声音有些抖,脸上面无表情,“你来这里作什么?” 帘子另一端的人稍稍侧过脸,闵广微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抿起的唇角。 他愈发笃定,又叫了一声:“章珽。” 章珽并不理会他,依旧跪在蒲草团上拜佛,只留下一道浅淡的身影落在帘子上。 闵广微苍白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眼底的神色,“章珽,你这种人也会信佛。” 外面有僧人敲钟的声音,悠悠传到后院。 似是被他说的有些烦,章珽起身,并不看他,“佛前不语。” 闵广微却是微微露出一个笑,眼底却毫无感情,“心诚则灵,你连自己本身的面容都不敢露出,佛祖如何能渡你?” 章珽再次俯身的动作一顿。 他直起身,手臂缓缓抬起,隔着帘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闵广微只能看到他从脸上揭下了什么东西,被帘子遮挡后剩下的下半张脸露出了一截线条优越清俊的下巴。 章珽又拜,随后站起身,从角落的巷子里拿出一个木牌,摸索着要写些什么。 另一边的闵广微脸色微变,再说话时声音已经带着点冷意,“求福牌,你在给谁求福牌?” 章珽停下动作,终于抬眼隔着帘子看向闵广微,“与你何干。” . 几日之后,戚长璟的队伍便顺利回宫。 只是还不等落脚,一封与戚长璟一同抵达皇宫的信也传入了他的手中。 一向言简意赅的工部尚书竟然密密麻麻写了数千字,戚长璟心底微沉,一目三行,手中的信封幡然下落。 原本睡着的时佑安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睛,嘴唇发白,张着嘴巴剧烈地喘息。 “怎么了?”戚长璟急急凑上去,一只手捂着时佑安的胸口,“这里不舒服吗?” 然而心悸发作的突然,时佑安一张脸白的吓人,只顾着大口喘息,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一日是开元二年九月廿九。 后世有史书记载:黄河有洪水,人疏之,然河底现一奇石,上刻曰:宝祥灾也。 作者有话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