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这是她的消费宗旨。 方岳说“反正你存款不算少,你说实话,想不想去律所” “想还想的。”陈兮诚实说。 “钱是赚不完的。” “那也没人会嫌钱多。” “现在的实习也是为了你几年后赚更多的钱。” “所以我已经问过舅舅了,舅舅说他们律所现在实行双休,而且以前不是都不给实习生开工资的么,今年他们给开了,月薪三千,虽然比不上他们那里保洁阿姨的工资,但是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方岳冷冷瞥她。 陈兮笑着扭了扭脖子,“好痒,你别摸我脖子了。” 方岳的手还放在陈兮后脖颈,闻言他直接扣着她脖子,把人压了过来,然后搂住她腰,放她脖颈上的手继续威胁放着,似笑非笑说“耍我是吧” “谁耍你了,我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吗。” “你就皮吧你” “没有没有,我可老实了。” “就你” “什么意思啊,我哪里不老实了” “你现在就像条扭来扭去的活泥鳅,还老实” “那是因为你一直扣着我脖子,还不许我自救救命啊,唔” 陈兮最后嘴被堵,一晚上都受制于人。 其实陈兮那点存款,说少不少,说多真不算多,她以前那么拼命,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存够人工耳蜗的钱,现在她少了一大半的后顾之忧,就像赶一趟即将到站的火车,她跑到一半,突然收到通知,说火车将晚点一个小时,她可以不用跑这么急,还能在慢下来喘口气之余,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而这趟火车,是方岳他们帮她拦住的。 半年前,陈兮和方岳把陈言接了过来,做了一系列检查后,陈言右耳后方的皮下植入了一块电极芯片。那几天,陈言纱布包着脑袋耳朵,等着创面愈合。 他食量大,起初在方家,他饭菜都不敢多吃,会手语的人只有陈兮和方岳,陈言刚上学不久,聋人学习文化知识的进度又远不能和健听人士相提并论,所以其他人没法跟他沟通,只能咧着嘴朝他笑,也不管那笑是不是浮夸到瘆人,然后就是一个劲地给他夹菜,把他碗里的菜堆成雷峰塔才罢休。 陈言那双和陈兮极像的眼睛,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后来每天都亮如星辰。 那个冬天,陈言光脚踩在方家的木头地板上,所有的冰雪都被阻隔在外,这里只有如春的温暖。 耳蜗植入后的一个月左右,耳蜗外机终于能够开机,那天陈兮和方岳陪着陈言一块儿去医院,外机一开,陈言起初茫然,陈兮按照医生嘱咐,很小声地叫他名字“陈言。” 陈言一惊,随后憋着嘴,泪光闪闪,陈兮又小声叫他,陈言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不是因为第一次听到声音所以激动大哭,他纯粹是受到了惊吓,因为他从出生至今,都没有“声音”这个概念。 陈兮喉咙哽咽,她和医生的注意力都在陈言身上,方岳的注意力却有大半在她身上。 方岳站在陈兮侧旁,两手用力按握她的肩膀,那股力量拔山超海,坚定不移。 陈言的人工耳蜗只安装了右耳一侧,双侧耳蜗的价格实在太贵,陈兮告诉他,以后会给他左耳也戴上小耳蜗。陈言还不会说话,他给陈兮打手语,表示他以后会自己赚钱买耳蜗。 陈兮笑笑。 语言对陈言来说,就像健听人听到从来没接触过的外语,陈言需要重新理解语言,进行一系列康复训练,除了听力训练,语言训练是重中之重。 这半年时间,陈言学习极其刻苦。 到了暑假,陈言回到老家粘着陈爸,陈兮去了律所。 当年董珊珊的案件轰动一时,律所也名声大噪,慕名寻来的听障人士越来越多。合伙人们起初不愿意做亏本生意,他们话撂得狠,但大多数人骨子里大约还有一种不畏义死,不荣幸生的英雄气概,所以没多久就妥协了,大官司要抢,公益案件也做,就这样越做越大,这几年律所飞速发展,地点从原先的小办公楼换到了江景大厦。 方岳舅舅不带教,陈兮进律所的头几天只做一些打杂的活,后来受到“重用”,重用两个字是陈兮自夸的 “也是巧了,那天何律师让我整理录音,那几条录音说的都是方言,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其中两个室友,她们说的方言我完全听不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