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誉低头倒水,并不答话。热水的蒸气从杯子里飘到空中,让这冷清的屋子仿佛热闹了些许。 见对方如此反应,赵捷就明白了。 一年多的相处下来,赵捷了解他,知道倘若杜誉完全没这个心思,必然会立刻反驳。不作声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可你到底为什么一直拒绝我?”赵捷眼巴巴地看着他:“求你给我一句实话。” 杜誉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是我愚钝。我排除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原因,可我还是找不到答案。”赵捷走到他面前:“求你了。” 赵捷没想到的是,这话竟然当真触动了杜誉的心。 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杜誉突然发狠似的瞪着他,平素被人为冰封的心思悉数涌动而出。他伸手指着赵捷心脏的位置,迟疑了许久,最终却只说出一句:“你知不知道,付出是比得到更难做的一件事?” 赵捷被他吓了一跳,茫然地摇头。 杜誉的失态只有一瞬。他迅速平静下来,恢复了平素的体面,自嘲地笑了:“请你先告诉我,我该如何像你一样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人呢?” 赵捷愣住了。他思来想去,万万没想到这竟是症结所在,实在超出了他当时的认知范围。 “你不该喜欢我。”杜誉冷冷地说。 “这种事难道也有该不该吗?”即便尚未完全理解,赵捷也立刻否认:“感情不是算计。” 杜誉披着厚外套站在一旁,棉服遮住了他平整的身板,让他看起来有些瘦削似的。 “老齐知道这事?”他问。 “是他自己看出来的,给我好一阵为难。”赵捷说:“那会儿他说我年龄小,连什么是爱都想不清楚。当时我没法反驳他,但是我现在觉得,只要对你好,我就高兴,至于旁的,我都无所谓。” 多年后每每回想起这一幕,赵捷都感叹于自己当时作为年轻人的赤子之心。许多话过于纯粹,一颗赤子之心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外。若是等到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他断然没有这样的真诚和胆量。 由此他才明白,年龄的缘故,他和杜誉之间是有时间差的。杜誉曾走过他所在的年纪,可他却无法对杜誉当时的所思所想感同身受。 彼时不止是杜誉在折磨他,也是他在折磨杜誉。 “或者你能不能先试一试?”赵捷试探地问:“你没有必要毫无保留地相信我。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给我一点点机会就好。” “你别这样。”杜誉苦笑着。 “好吧。”赵捷叹了口气,想起了他曾经问过老齐的问题。此时此刻,顾不上是否冒昧,他决定亲口问一问杜誉:“你以前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