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翁翁慌乱不已的样子,与宋清辞眉眼里的担忧一般沉重。 夜幕降临,一轮硕大的银盘从云后面渐渐浮上夜空,洒下的无数清辉将半边天空都照亮了,高墙老树,投下斑驳稀疏的月影。 这个季节桂香最是浓烈,铺陈在凉爽的秋夜里,风轻轻一吹,就传过来了。 晚膳摆设在侍郎府的花园里,前面临湖,视野开阔,是赏月最佳的位置。 梁映章在前面拎着画眉灯笼,走一步停一步,被景色吸引,吸一口空气里的桂花香,心旷神怡,心情好了不少。 宋清辞走在她后面,留意着她的脚下,“离开饭还早,想做点其他事吗?” “好啊。” 绿绮从不远处抱了一把琴走来。 梁映章问:“兄长要抚琴啊?” “你月底不是有考试吗?我来教你。” 过节还要补课?梁映章脚下一趔趄,被宋清辞从身后扶住,顿时露出了苦瓜脸:“琴我学不会。” “只有笨师傅,没有笨学生。” 半个时辰后,宋清辞败下阵来,这不是在弹琴,这是在折磨人。 “下次我带你去刑部。” “为什么?” 宋清辞扶额,要是让她在刑部大牢里弹几个时辰,犯人不想招供都难。 绿绮秋意她们几个听明白的,在旁边偷笑。 梁映章后知后觉,把琴往边上一放,有脾气了:“不学了。大不了考试垫底,丢的也是相府的脸。我还会跟教侍说,我的琴艺是兄长教导的。” 这就学会耍赖了。 宋清辞不知该好笑还是该叹气,他俯身上前,从身后握住梁映章的手,“不要那么用力,拨弦的时候要轻盈。你看,像流水一样,轻轻地划过去。” “这样?” “对,指尖再放轻盈,就像在抚摸最珍贵的事物。” 梁映章想象着自己搓面团的场景,果然效果越来越好,流泻出来的琴音变得顺畅通达,好像山涧的溪水,从岩石缝里流出来,清澈荡漾。 “也不是那么难嘛。” 她高兴地往后靠去,后背贴上了后面的胸膛,温热的气息从她脸颊擦过。 这么近……梁映章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规矩,这是不是不包括兄妹之间的亲密呢,不然的话,兄长怎么每次都不避讳呢。 也许他真的把自己当亲小妹了吧…… 就像小郡王和小郡主之间,上回她还看到小郡王喂小郡主吃东西擦嘴呢。 同脉血缘,亲近一点似乎也无可厚非呢。 梁映章心里小鹿乱撞,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弹出来的弦下之音就露出端倪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