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只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较少女时期成熟了一点,但仍带着少女般澄澈的感觉,特别是那双在夕阳的映衬下格外柔和的双眸,让季星成的心都在刺痛。 时隔八年,再次相遇。 对方仍旧是不被污染的一角,而自己却…… 满是脏污。 如今的季星成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如同一只垂头丧气的丧家之犬。 他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孟易觉很早就去了封雪峰,自此便很少在宗内出现,这是宗门之中人人皆知的事实,而她如今却偏偏在他的面前出现了。 季星成不信这是巧合,更不信她是为了与自己重叙当年的同窗情谊才出现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也是为了羞辱自己。 季星成十五岁入目尽层,本是世间少有的天才,一时间万人追捧,可谁知,入了目尽层之后,他修炼的速度就一落千丈。 一年之间,从天入尘。 如同在报复他往日的傲慢一般,欺凌和压迫全都压在他的身上。 他也想过反抗,但反抗只会引来更猛烈的愤怒,久而久之,他也只能像这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没被赶出嫡系、赶出纯尽峰都是因为师尊在乎其“仁”的名声。 纵使如此,他也有两年再也未曾见过付询一面了,若不是平日里还有师姐照拂着,他…… 一想到这里,季星成的眼中划过仇恨与痛苦。 他深深地埋下脑袋,将自己缩成一团,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喂,你怎么还这么傻,等着人打你?” 没等到肢体上的暴力,只等到了少女轻飘飘的“言语暴力”。 这一句话把他带回了当初学堂里的那个上午。 他缓缓地抬起头,以防扯到身上的伤口。 “你干什么,等着我打你?还是要我扶你?你身上有点脏,可以自己站起来吗?” 孟易觉扭着眉头看着他,怀里趴着一只小小的白狐。 “抱歉。” 季星成低声道了歉,又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 “身上都是伤啊,步思帷没给你疗伤的药?” “诶?” 少年愣了一下,似乎在惊讶为什么孟易觉理所当然地认为步思帷会给自己药物,然后闷闷地说: “给了,但是每次伤没好透就又会被打,而且师姐也不能找我找的太频繁,不然……” “啊……” 孟易觉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但却格外瘦弱的人,除了那张脸上还残留一点以前季星成五官的模样以外,哪里都和以前那个武痴一般的边境少年不一样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