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他替她换下湿透了的衣服,解开里层的衣物,一个藏在衣服里绣了茉莉和他名字的荷包掉了下来,崭新的,湿透的。 他愣住,此刻,少女的低垂的眸间小心翼翼闪烁的羞赧希冀,擦过颊边轻巧的吻都如她本人低婉含蓄的爱意无声无息向他展露,黢黑的眸里颤动着他自己也无法说明的情绪。 他捡起荷包,放到少女枕边,又不知怎的,放下的手又攥紧,拿起荷包收到衣袖中。 少女对着一切都一无所知,虚弱单薄的身体被埋在厚厚的被中,露出小小一圈苍白虚弱的脸,半张脸上浮着若隐若现的掌印,呼吸微不可查。 她身体本就弱,被这么折腾,又有许多邪祟乘虚而入搅得她身体不得安宁,光靠之前那一点臻阴之气也不够抵御邪祟。 上次还能哭着唤出母亲,而这次显然被折磨地只剩一口气。 阎荆喂过药。 如上次般把丹药化在水里,灌到嘴里的药却一点也咽不下,都从嘴角流出,他只能不断低头一口口喝下药,又垂眸一口一口渡到她嘴里…… 指尖续着法力一遍遍细细描摹过她脸上的伤痕,直到再找寻不见一点。 时间慢慢流逝,他在床边守了一夜,看着窗外深蓝变为青白,她依旧没有醒来。 如果师傅的丹药都救不了她,那这世界没有一个医者能令她醒来。 无论什么时候,以她之喜为喜,为她之忧为忧吗…… 他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重艰涩过,她的痛,她的苦,她的艰难挣扎似乎都重重在他心头碾过。 盯着她看了一夜的男人沉默地起身,握紧的拳和舒展不开眉压不住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 起身的瞬间他做了一个违背自己的决定。 …… 范无咎神色慌乱的推开地府府库大门,小心地观察过门外周围没有人,才进到里面重重的关上大门。 一进门果然看到一身玄袍官服的男人掌着灯匆忙的翻阅着生死簿。 那个本该在人间下凡历劫的男人此刻却私自出现在地府禁地破坏规矩,范无咎怎么能不意识到什么。 “除了办事需要,没有阎王大人的允许不能私自查看生死簿,也不能篡改生死簿。” “你疯了阎荆!”范无咎说着激动的要抢他手中的簿册。 “本座没疯。”男人冷冷拨开他的手。 “除了千年前大闹天宫那位,能改生死簿的有几个,张先生说的果然没错,真是情劫来了,挡也挡不住。”范无咎叹一口气。 “不篡改生死簿,只是看她这次撑不撑的下去,若是撑不下去本座亲自替她续命。” “为了一个凡人做到这种地步,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阎荆。” 见男人不说话,范无咎知道他是铁了心的,自己再多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 “好,你进了府库这件事情我就当没看见,你查好了就自己去领历劫期间私自回地府的罚。” “多谢。” “谢什么,你以前替我和谢必安那家伙收拾过的烂摊子也不在少,真想不出来,有一天我居然能替你来收拾烂摊子啧啧。”范无咎打趣归打趣,手里也开始帮着他查起生死簿。 “无咎,什么样的人生死簿上会没有死期。” “不清楚,应该没有这种情况吧,难不成那丫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