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手书,递给她,“你应该知晓分寸。” 红袖接过那大红洒金绢面的薄册,打开一看,心中一喜,这应该是先前张院使答应给她的那一份手书,不想竟然落在楚云容的手上。 “你且放心,我知分寸。”红袖笑吟吟地看着他,心里着实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易地松了口,她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呢。 *** 红袖没有留下来用膳,毕竟楚云容已经准允她与儿子见面,根本不差那一顿饭,她也没打算留宿,她没带更换的衣物。回去时天色已晚,她有轿子,就没让楚云容派人送她。 轿子轻轻地颠着,叫人昏昏欲睡,红袖靠在软榻上假寐,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她睁开眼,“怎么了?” 外头传来轿夫的声音,“姑娘,前面有人拦轿。” 红袖柳眉一蹙,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前方停了一顶大轿子,轿前站着几名黑衣黑裤的壮汉,隔着轿帷传来一男人的声音:“红掌柜请进轿一叙。” 红袖听出是孙铸文的声音,心口一沉,微笑道:“天色已晚,妾身赶着归家,大人有何事不能明日再说?” “红掌柜莫要多说废话。”里面传来孙铸文不悦的声音。 红袖看着他带来的那几名大汉,又看了眼四周,一个人也没有,踌躇片刻到底还是下了轿子,叮嘱了自己的轿夫几句才进了孙铸文的轿子,轿帷刚落下,那几名车夫立刻扛起轿子飞也似的离去。 红袖坐在孙铸文的对面,感觉轿子有些快,心下忐忑不安,却一脸淡定地笑问:“孙大人这是要带妾身去何处?”虽觉得他不至于要了自己的性命,但这种未知感让人心生惶恐。 孙铸文笑道:“红掌柜不必多问,去了便知晓。” 见他卖关子,红袖心中有些不高兴,但在这孤身一人的状况下,又不敢将脾气发作出来,只能咬牙憋了这股火,她假装要看风景,掀开窗帷,默默地记下沿途的房舍树木。 轿子行得飞快,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轿子停了下来,孙铸文走了出去,红袖从窗帷看出去,看到他站在一门口与一四五十岁的严肃男人说话,那男人看起来大概是管家的身份,但孙铸文却对他客客气气的,再看那气派的朱红色大门,红袖面色一沉,隐隐猜出来这是谁家的宅邸。 不一会儿,孙铸文回到轿子里,轿子抬了进去,他这才笑着与红袖道:“这里是崔府,要见你的人是崔相。” 红袖已经猜到,闻言并不感到惊讶,但却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崔相公怎么突然要见妾身?” “到了他面前要称呼他一声崔阁老。”孙铸文提醒她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无非是为了楚相公的事,你到了那里最好机灵一点让他满意了,他要是对你不满,我也保不住你。” 红袖微点了点头,“妾身明白了。” 轿子一路穿廊绕轩,兜兜转转来到一富丽豪华的庭院里前,孙铸文催促着她下了轿子,立即有人提着灯笼上前引路,随着婢女穿过月洞门,来到一屋门前。 婢女敲了门,里面传来一道威严中透着老态的声音,“进来吧。” 红袖低垂着眉眼,随着孙铸文缓缓入内,直到停下步伐,她才微抬眼眸看过去,只见主座上坐着一一人,六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袭道袍,一绺美髯到了腹部,虽然年纪已大,但一双眼眸仍旧似鹰隼般射出精明的光芒,浑身上下透着威严气派,一看便知是不好应付的主。 “阁老,我把花间酒楼的红掌柜带来了。”孙铸文一脸的大人奉承之色。 红袖连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妾身红袖,给阁老请安。” 崔尚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些许轻蔑之色,不过一眼,他便看出来眼前这女子身份卑贱,寒门便是寒门,看女人的眼光亦是如此的低,他淡淡嗯了声,看向孙铸文,“铸文,你下去吧。” “是。”孙铸文躬身告退。 身后响起关门声,红袖愈发谨慎起来,这屋中不仅仅只有她和崔尚,还有两名伺候他的婢女,她们面无表情地站在崔尚身后两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