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个闲不住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安宁还在睡觉,老太太就起来给她做饭。 结果瞧见同样早起准备做早饭的。 “咋起这么早?”老太太一脸的诧异。 虽说孙女是宝贝疙瘩,可如今江寒生都干活儿了,这饭应该是孙女儿做的。 当然,有她在,这事儿,她能代劳。 江寒生嘴角上扬,“让宁宁多睡一会儿,她需要休息!” 老太太心里一喜,两个人结婚这么久了,这孙女婿对孙女还是这么好。 看来当初还是没有选错。 “寒生,你还要工作呢,做饭的事儿,我来就行了!你再去睡一会儿。”老太太道。 “不碍事儿,家里有干面条,我煮点白面,卧几个鸡蛋。” “那也不成!” 老太太坚持要做饭,江寒生只能顺着她。 但也还是拿煤球和木块去走廊外面生了火。 临近十一月的深秋,大早上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走廊里,一股子冷风迎面吹来,还夹杂着矿区一股独有的煤渣滓味。 江寒生生了火,进屋告诉老太太,他们得去公共厨房做饭。 其实公共厨房也是一个小房间,类似于杂物间那种。 水龙头什么的都没有,就是洗菜,也得去走廊尽头最西边的公共厕所。 不过也没办法,这栋楼是一老楼,建了好几年了,那会儿大部分职工还在睡窝棚,大冬天下雪也是一家好几口,挤在窝棚里。 那会儿能住进家属楼的,都不是一般职工。 大家虽然各种不方便,但心里还是欢喜的。 毕竟这房分给谁了,就是谁的。 再往后,只会分更好的房子,不会比这更差了。 老太太听了江寒生的,跟着他去公共厨房。 因着男人上班,孩子上学,这会儿在做早饭的,已经有几户了。 不过也不多。 江寒生找了一处地方,放好炉子。 陆陆续续将做早饭的东西拿到了厨房。 水,干面条,鸡蛋,还有鸡毛菜,还有一根小葱。 四碗面条,很快做好了。 老太太煮面的时候,就把鸡毛菜放煮面的水里烫过了,鸡毛菜和鸡蛋放一起,再放上一点点葱花点缀。 最后再淋上一点熬好的热油,这一下,色香味都有了。 引得同样做饭的几位嫂子眼馋的直流口水。 大早上的,就煮面条,再看看她们自己,打从入了秋,红薯出来,各家卯足了劲儿,就开始屯红薯。 细粮换红薯,钱换红薯,各种副食品票换红薯。 城里乡下的,几头转,找亲戚,找朋友的。 一家屯个几百斤红薯都是常态。 早上是红薯粥,中午蒸红薯,晚上是红薯面疙瘩。 嘴里里除了红薯,都没有一点点别的味儿了。 老太太不是没瞧见那些人的目光,不过她也懒得去说什么了。 在乡下她又不是没见过。 谁家炖了肉,到了干活儿的时候,都跑来问,是不是家里发财了啥的,不年不节的,咋就能吃上肉。 有些是调侃,有些就真的是嫉妒。 要说吃肉,谁家一年没个一次、两次的。 别人家吃肉,就是发财了,就是不知道节俭,到了自家,就是苦日子过了这么久,老人孩子肚子里没有一滴油,受不住,才买了点肉解解馋。 对于这种说辞,老太太也都见怪不怪了。 让江寒生把吃食端回去。 再把炉子,锅碗瓢盆一并拿走。 江寒生进屋去喊安宁和吴小虎。 两个人虽然不是亲兄妹,但刚睡醒,都挺迷糊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