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疲惫,今日只这一桩事就叫他身心俱疲,比他在扬州跑完各州县还要累。 吴中行想上疏弹劾张居正,依王锡爵的意思,有这般想法的翰林还不止他一个。 王锡爵的未尽之意柳贺也明白,他是想看柳贺能否劝动张居正,毕竟刘台事上张居正的确听了柳贺的劝,然而夺情之事非常事可比,这是叫张居正彻底卸下手中的权势,张居正又如何愿意? 张居正连张瀚都找上了,必然就是不想走了。 这一夜柳贺都未睡好,满脑子想的都是夺情的事,夺情/事虽与翰林院关联不大,然而柳贺却觉得,他必须在此事上做些什么。 脑中思绪过多,第二日柳贺差点睡过头,还是杨尧将他喊醒了,柳贺才意识到自己醒得比平日迟许多,再一照镜子,他脸色的确不太好。 待到了翰林院中,各人神色也是不同,柳贺才坐下,就听说了今日官员们纷纷上疏,表达对张居正的挽留之意。 面对天子的夺情之恩以及百官的挽留,张居正终于有了反应,他表示,自己既蒙受天子恩典,自当遵守礼法,还是让他早日回乡守孝吧。 天子自是不允。 不知内情的官员以为这一回张居正真要走,可知晓内情的官员却都清楚,他此举无非是装模作样罢了。 张居正还未走,吕调阳却上了三封疏,说自己年老乞休,他为何早不休晚不休,偏偏现在要休? 但不管如何,张居正既然说了自己要回乡守孝,也算是安抚了一些情绪激动的大臣,大臣们等啊等,又等了几天,却发现张居正嘴上说着要走,可到现在连动也未动,内阁之事也未与吕调阳交接。 第174章 指示 “学士,今日官员们不仅上疏挽留张相,许多人更是到张相府上,称朝廷不可一日无张相,群情如此,张相只怕不会离京。” 对张居正丁忧一事,翰林们也是议论纷纷。 “我等翰林官该如何,也当有个章程。” “依我看,眼下朝事的确离不开张相,不若我等也去相府规劝,也算为天下百姓尽了一点心力。” 此人一出声,便有人斥责道:“陈中允一人去便是了,天下百姓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说话之人是陈思育,嘉靖四十四年进士,许国与沈鲤的同年,此人现任右春坊右中允,近日刚补了经筵日讲,此人颇受天子与内阁器重,翰林院的同僚们却大多与他关系平平。 无他,他这官升得太不正了。 翰林们皆知,他与张居正的管家游七交好,又与冯保门人徐爵交好,翰林们都以此为耻,他却丝毫不觉。 陈思育被闹了个没脸,立于一旁不再多说,但依然有数位翰林看不惯他这般谄媚,出言讥讽了几句。 见到此景,柳贺出声道:“各位大人,《会典》条文可修完了?本官在此候着各位呢。” 重修《大明会典》乃是本职,翰林们闻言退去,不过难免有人在心中想,柳贺这官做得越大,胆子却越小了,当年会试中筛落张敬修的柳三元去哪儿了? 柳贺稍候了片刻,黄凤翔先交了条文过来:“学士,为何……” 柳贺道:“鸣周兄,多说也是无益,因张相夺情之事,各衙门的官员都无心办事,无论如何,咱们翰林院总不能与旁的衙门一般。” 黄凤翔闻言点了点头。 事实上,张居正此次夺情,关注的远不止翰林们,便是六部尚书与内阁学士们也极是关注。 “鸣周兄,我有一事要请你帮忙。”柳贺示意黄凤翔附耳过来,在黄凤翔耳边低语几句。 黄凤翔眉头紧皱:“学士,真要如此?” 柳贺点了点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到时候我来便是。” …… 在这之后,因为张居正一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