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仍往常州去找她们。” “几?时走的?” “是昨天夜里告诉的我们太太, 像是天不亮没惊动人, 自?己就走了。” 这还了得,丢了妙真,良恭醒来还不和他算账?严癞头?忙丢下这里,往马厩里借了匹马,直奔出城去追人。 也是合该有事, 花信这一程是和传星约定好, 要由昆山转到苏州去坐船, 一径由太湖下湖州。不过是怕良恭醒来找人,她才编个谎话哄他们往常州去。 不想严癞头?这会就追了出来, 只当她们自?当是从苏州转道常州去,因此?方向倒是没追错。 一地?里风跑出城外,阴差阳错的,果然在条湫窄山路上拦下了邬家的马车。花信眼瞧就要和传星在前头?官道上汇合,谁料给这下三滥追了上来,恨得直咬牙。 因怕惊醒了妙真,只得跳下车来拉拽着他到路旁说话。半山上到处挂着点?雪,风呼啸着,路旁结了霜,冷风直往脖子里头?钻,冻得人打哆嗦。花信心头?却如火烧一般,焦躁,不安。 她跺了跺脚说:“你追着我们来做什么?!你只管把良恭照料好了,再到常州找我们!” 严癞头?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竟难得一次驳她的话,脸上也仍然挂着点?讨好的笑,“要去常州,等良恭好了大家一起去嚜。” “做什么非要一起去?你嫌这会还不够乱的?要是姑娘清醒了,看见良恭是被她扎伤,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呢。你只顾你兄弟,就不顾姑娘?!” 严癞头?收起笑脸,语气小心翼翼的,怕得罪了她,“那你为什么非要这会就带姑娘去?还不和我商议,故意瞒着我,悄没声?地?就带着大姑娘走。” “谁故意瞒你?不是给你留下话了?” 他恼火地?摸了圈脑袋,“怎么不当面和我说?当面说,不见得我就要拦着不许吧。”显然是不大相信她的说辞。 问得花信发烦,抢步要走。又?给他挡下来,“先回去,要走等良恭好了大家一起走。” 她左右绕他不开,火了,“你少?管闲事!” 严癞头?也倏地?吼一声?,“你跟我回去!” 金谷回响,花信一怔,从他焦灼的表情中看到一丝哀愤。原来这个人并没有她想的那样蠢。他一定是猜到了什么,胡乱瞒不过他,他根本不能够轻易放她走。 严癞头?从花信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里晓得,大概是猜对了。便迫近一步,“你到底要把大姑娘带到哪里去?为什么要瞒着人?” 被问得急了,花信便向侧面转身,嗓子里喝进?去一口风,声?音冷冷硬硬的,“去湖州。怎的?我带姑娘回她的姑妈家去,又?有什么不对?他们是她的血亲骨肉,不会放她病着不管。你看看眼下,一个伤一个疯,谁顾得过来?” 严癞头?眼珠子向下一拨,猛地?想起良恭前些时说的话,那位惹不起的历大官人正是在湖州做官。他试着问:“你在说谎,是与不是?” 花信瞟他一眼,“你凭什么说我是说谎?” 严癞头?握住她两条胳膊把她扳过来,“你是不是认得一个姓历的?” 她有刹那沉默,才咬牙说“不认得”。严癞头?立马就知道,“你认得,你是要带着姑娘和他一路到湖州去。” 横竖他什么都知道了,无论怎样狡辩都说不过他。花信就不说话,只把眼直勾勾地?向上外去,瞪圆了,眼圈鼻尖都给风吹得红彤彤的。 严癞头?难以置信,“你要把大姑娘送给那位历大官人?你嫌良恭穷,你要借大姑娘去攀高枝,是不是?” “我没有!”她听不得这话,陡地?把脚一跺,跺散了路边一堆雪,窸窸窣窣地?坠下几?丈高的崖坡。 底下反响上来她声?嘶力竭的嗓音,“我是为姑娘好!我为他们两个好!你懂什么?你看看良恭,你比我还要知道,他有手段,人又?机灵,这些年,要不是绊在姑娘跟前,他早就有大出息了!他为她耽误了这么些年,有家不回,有钱不去赚,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一横胳膊,指向前头?那辆马车,“你再看看姑娘,她那副样子,岂是寻常男人能担待得起的?什么马配什么鞍,姑娘跟着良恭,对他们两个谁都没好处。一个拖着一个,两个人捆在一起,迟早把他们两个都拖死!” 她坚持嚷道:“我是为他们两个好!”眼睛里却有热泪滚出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