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笑意,哄道:“好,就听泽儿的,不难过,等柳暗花明的时候。” 谢泽一见自己的安抚有用,更加开心,转身跪在炕边,对谢尧棠道:“伯父,你以后能不能来接我下学啊?” 谢尧臣无奈笑笑,没理儿子,谢尧棠却微愣。谢泽见他不回答,眼里有些着急,脑袋微侧,急急证明道:“博文哥哥的伯父就会去接他,和他爹爹换着接!” 稚子纯真无邪的话语,莫名直击谢尧棠心底深处,他抿唇笑着,但唇微颤,眼眶复又泛红。 谢尧棠不忍谢泽失望,想了想,从桌上又拿起一块新的木牌,对谢泽道:“伯父也给你刻个平安符好不好?正好这几日在给你堂兄堂姐们刻。伯父若是不能去接你,你便看看伯父的平安符,就当伯父在,成吗?” 毕竟年纪还小,立马就被平安符转移走了注意力,谢泽眼睛巴巴的看向谢尧棠手里的木牌子,点头道:“好。” 谢尧棠看着他笑笑,低头去刻,刻上谢泽的名字,谢尧棠转头问道:“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谢泽回道:“十二月初八,辰时。” 谢尧棠听罢,继续低头去刻,刻着刻着,谢尧棠忽地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谢尧臣,问道:“你刚离京那年的十二月初八?辰时?” 谢尧臣见他满眼探求的目光,神色间茫然不解,回道:“是,怎么了?” 谢尧棠脑海中再次出现当年那持续一日一夜的异象,最后便是于辰时达到顶峰,他似是明白什么,低头笑开。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当初司天监说是什么国泰民安之象,他就不该当真!再看谢尧臣这一副茫然之色,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在京里闹出多大的动静吧? 他这三弟啊……谢尧棠摇头无奈笑笑,低头继续刻手里的平安符。 木质刻的很快,一刻钟的功夫,谢尧棠便将平安符交给了一旁的谢泽,对他道:“伯父愿你,功在千秋,泽被天下!” 谢尧臣笑道:“泽被天下免了吧,一辈子平安就成。” 谢尧棠看着他笑笑,转头冲谢泽挑眉道:“别听你爹瞎说,你长大后了不得。” 话刚说完,谢尧棠忽地一阵急咳,面上泛上异样的青紫,唇色跟着发黑,谢尧臣和谢泽皆是面色一慌,谢尧臣忙离座上前,问道:“需要什么药?我去找嫂子。” 谢尧臣转身欲走,却被谢尧棠拉住袖子,连连摆手,好半晌,谢尧棠才缓过劲儿来,对谢尧臣和谢泽道:“吓着你们了。” 谢尧臣见天色已晚,谢尧棠这身子再不休息怕是撑不住了,便道:“那我和谢泽便先告辞了,你且好生保重!” 谢尧棠知道,谢尧臣今日能来看他,必然是费了一番功夫,不可能再来,这一别,恐怕就是永别。 他点点头,冲谢尧臣笑笑,问道:“你可记得小时候,父皇安排我们看戏,演得那出《赵氏兄弟》吗?” 《赵氏兄弟》是源于汉朝的一个故事,说当年王莽□□,百姓食不果腹,强盗横行,赵氏两位兄弟,弟弟被强盗抓住,要被烹食,哥哥便前去求饶,说我弟弟瘦,不如我胖,你们要吃吃我吧。最终强盗被兄弟二人的情义感动,放了他们。 谢尧臣念及这个故事,点头道:“记得。” 谢尧棠冲他笑笑,语气似玩笑,却又有几分认真,对他道:“若有来世,我定会做个好兄长。三弟,保重!” 谢尧臣望着他的眼睛,凝眸半晌,随后轻笑,点头:“保重……” 说罢,谢尧臣叫儿子拜别谢尧棠,重新给他带上兜帽,自己也带上,弯腰抱起孩子离去,临走前,谢泽还爬在爹爹肩头抱拳行礼:“伯父,你可记得来接我下学。” 谢尧棠再未及点头,父子二人已经出门离去,消失在夜幕中。 谢尧臣同谢泽刚走,张氏便端着药进了屋,给谢尧棠放下,谢尧棠拿起桌上谢尧臣留下的十万两银票交给她,叮嘱道:“三弟留下的,你且收好,等过几年风声过去,你带着孩子们好好生活。” 张氏接过那一叠厚厚的银票,满心里感激,没有钱的日子有多难,她现在深切的感受到了,张氏红着眼眶道:“当真是遇事看人,你那么些兄弟里,恐怕就这一个有情有义的。” 谢尧棠笑而点头,随后对张氏道:“你给我取纸笔来,我要写封密信,等我走后,你看看能不能通过你娘家的路子,把这封密信送去给我母妃。并告知她,若有朝一日,三弟有难,她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封密信,交给父皇。” 他虽被废为庶人,但母妃还是贤妃,只是被他连累不再受宠。 张氏应下,转身去取纸笔。谢尧棠慢慢收拾着桌上的平安符,腾等下写信的地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