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松开彼此,齐齐转头看来,正见谢泽悬空甩着两条小腿,已经坐在罗汉床上。 二人冲他笑笑,宋寻月问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谢尧臣则起身给儿子倒水,茶壶满的,他还提不住,每次自己倒水都洒一桌子。谢泽微微嘟唇,甩一甩小腿,不满回道:“进来好一会儿了呢。” 谢尧臣失笑,端着倒好的温茶塞他手里:“进来也不提醒爹娘,你还委屈上了。” 说着,谢尧臣在谢泽身边坐下,谢泽抬起杯子喝水,谢尧臣问道:“今日学了什么?” 谢泽道:“今日先生教了十个字,但是这十个字,爹爹你早就教过我了,我都会,不过先生叫每个字写十遍,金金用过晚膳就去写。” 说着,谢泽忽地抬头,看看谢尧臣,又看看宋寻月,高兴道:“对了爹娘,今日先生夸我了,说我说话清楚。” 谢尧臣和宋寻月齐齐失笑,宋寻月高兴夸道:“金金说话确实比一样大的小孩子清楚。”旁人家四岁半的孩子,可能有些字还会吐字不清,但谢泽完全没有,说话很清晰利索。 夫妻二人给儿子好一顿夸,还一人一边,同时重重亲了谢泽的小脸,高兴的谢泽都笑成了花,而就在这时,辰安进来,行礼道:“太子殿下,顾希文求见,他说很抱歉没有提前递拜帖,但他同您说几句话就走。” 一听顾希文,谢尧臣忙转头看向宋寻月,神色间有些担忧,宋寻月很排斥听见顾希文的名字。 谢尧臣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她安慰几句,却发觉宋寻月神色全无异变,就和听到一个平常人的名字般,只对他道:“你去吧,我检查下金金今日的课业。” 谢尧臣有些意外,没忍住问道:“你、不排斥他了?” 宋寻月冲他抿唇一笑,对他道:“有你和金金呢。” 她其实也有些意外,刚才骤然听见顾希文的名字,她居然已经能做到如此平静,心间毫无波澜,再无半点当年的惧怕。 想来是这些年,同谢尧臣和谢泽在一起,她过得真的很幸福,所以心底深处,已经同过去经历过的一切苦难和解,不再让那些灰暗的记忆,侵蚀自己的心。 谢尧臣见她笑意浓郁,眼底同样出现笑意,他很喜欢看她这般的神色,这是对他最大的认可。谢尧臣点头道:“好……那我先去瞧瞧。” 宋寻月应下,谢尧臣转身出门。 谢尧臣走后,谢泽立马抬头看向自己娘亲,诧异问道:“刚才辰安叫爹爹太子殿下?爹爹不做王爷了?” 宋寻月冲他抿唇笑,然后给儿子解释起了关于他爹爹做了太子,且不久后要做皇帝的事。 谢尧臣来到外院,正见顾希文等在廊下。 他已至而立,如今一袭绣竹纹素色直裰,已全无当年的落魄之态,临风立在那里,颇觉气质出众,有钱就是不一样,精气神都变了,哪像他当初,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谢尧臣微一挑眉,到底是当年的顾大人,虽然今生出了不少波折,但最终还是翻身,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听到谢尧臣的脚步声,顾希文回头,冲他一笑,随后提襟行礼道:“秀才顾希文,参见太子殿下。” 谢尧臣免了他的礼,问道:“怎么没进前厅,在廊下站着?” 顾希文笑笑道:“同殿下说几句话便走。” 谢尧臣点点头,问道:“打算何时科考?说不准等你殿试的时候,见着的是我。” 顾希文闻言失笑,微微低眉,随后抬头对谢尧臣道:“今日过来,主要有两件事想同殿下说。一来是想向殿下道谢,当年的事,多谢相助。” 说着,顾希文行礼下去,谢尧臣抬抬手道:“举手之劳罢了,还得是你自己有本事……” 话及至此,谢尧臣似是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当初我离京时,你已经进了废太子府,以你的能耐,太子不至于被废,到底怎么回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