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两声重响之后,只见生物老师横眉竖眼地推开门,踏入教室,第一句就是亘古不变的经典老话:“隔着十米远都听见你们班最闹腾。” 全班登时嘘声一片,纷纷嚎叫着说刚刚他们明明就没讲话,因为正在被突然更换形象的路班长惊得正襟危坐忘记出声。 所以十米远的闹腾分明就是污蔑。 生物老师这才后知后觉,目光朝后排已然拉开椅子自顾自坐下的路炀望去,奇异道:“哟?今天怎么带起帽子了?” “感冒,太冷了。” 路炀声音沙哑地低咳两声,又沉闷道:“医生说暂时不能受风。” 生物老师刚准备开口让学霸把帽子摘了,不能因为是学霸就影响了课堂风气,陡然闻言,话锋立刻一转,肃穆道: “看到没,成绩好向来是努力拼搏而出的结局。冲着这份带病上课的精神,咱们路炀同学这次期中考的年级第一一定是势在必得了吧!是吧路炀?” “……” 路炀迎着生物老师鼓励中透着别让我冷场否则我很尴尬的请求的视线,沉吟片刻,兴致不高地随口应付了句:“不知道,我尽量吧。” 生物老师:“……” 教室顿时响起一阵丧心病狂的疯笑。 “安静!” 生物老师板着脸故作严肃了两秒,也没绷住笑出声,无奈道: “行吧,学霸比我这个当老师的还谦虚好学——那你那帽子就带着吧,最后一排也影响不了什么,边上的窗户都给关关啊,降温了自己注意着点,别影响了期中考……” 生物老师又絮絮叨叨了几句,等课件亮起,教室也自觉地重归寂静。 偌大空间内,所有嘈杂的动静消弭,只余课本翻页时纸张摩擦发出的轻微沙响。 路炀半眯着眼将课本翻至指定页数。 退烧药虽然让体温暂且回归正常,大脑不再被烧的昏沉刺痛,但四肢百骸的酸软无力感仍未褪去,甚至在药物作用下隐隐有要放大的效果。 一阵阵难捱的困意席卷而上,到最后,路炀几乎不得已用笔抵住了眉心以作短暂支撑,即是防止自己原地趴下昏睡过去,也是准备浅浅眯一下。 不过还没来得及阖眼,一张纸条陡然从侧边被推入视野。 路炀下意识眯眼望去,只见米色便利贴上写着眼熟的字迹。 【困就趴下来睡会儿,笔记我帮你抄。】 路炀略略一顿,习惯性朝身边贺止休的方向扫去。 但没成功。 宽大的兜帽不仅挡住了窗户缝隙与门框间隙遗漏而来的风,同时也将路炀脸庞两侧的光景遮的严严实实。 除非他特意扭过头,否则被框柱的视野中,抬眼只能望见前桌的背影与讲台上闪烁变化的课件,低头只余自己身前的课桌与书本。 连贺止休压着纸条推过来的手,在帽檐的遮挡下也只能看见剩半截。 少年手掌生的修长有力,指骨分明,此刻正藏在桌缝上的楚河汉界后方,将巴掌大的便利贴缓缓推来。 大概是同样因为兜帽遮挡而无法窥见路炀神情,从而无法判断路炀是否看见了这张纸条的缘故,便利贴在停顿数秒后,不等路炀作反应,便再一次地朝前退去。 眼见指尖即将触碰路炀那只压在书上的手背时,对方忽地抬起了手,支住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