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哈姆雷特,他人所追求想成为的最好,未必是所有人眼中的最好。 至少对江浔而言,除了beta以外的任何一个自己,都不是最好。 “但请假之后没过多久,我突然发现我又闻不到信息素了,” 江浔哑声道:“无论是omega还是alpha,甚至有个omega朋友来看我,我也闻不出任何味道,就好像在学校那段时间嗅见的所有信息素都只是我的错觉,包括我后颈上的腺体也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上个月,韩佟突然跟我告白了。” 少年时的情窦初开如初春第一捧晨曦露水,懵懂而陌生的爱意足够让人沉醉其中,忘却所有的困惑与茫然。 江浔也不外乎如此。 “他从小就跟我是邻居,比我小一岁,我们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他说喜欢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也喜欢他很久很久了……久到我之后才回想起过往重重全都是爱。”江浔眉眼不受控地显出几分痛苦之外的神色,几乎低语喃喃:“我原本以为他会喜欢omega,而不是与alpha和omega都并无太大缘分的beta。所以那天我答应之后,我甚至跟我妈说觉得我没事了,想回去继续上学。” “我想回学校上学,我想跟他在一起,监督他学习,然后三年后我们也能出现在同一所大学,我想跟他一直在一起。” 但仿佛人世间所有的事都注定有代价,择其一,便无法拥其二。 “……结果第三天,我准备给老师打电话的时候,我发现我停止变化的腺体又开始出现了异样。” 江浔抬起那只空着的手,无声地覆盖住了自己的后脖颈,用力吸了口气,才接着说: “并且在那之后,只要我一与韩佟接触——无论是说话,见面,甚至可能只是打一通电话,隔着手机用视频聊天,我的腺体都会随之产生变化,从开始的微微崎岖,一路鼓起。它越演越烈,到最后,我又开始能闻见其他人的信息素,而且比之前要更加浓郁、明显。” 江浔喉结一滚,近乎艰涩道:“一直到半个月前,我发现身上开始不受控制地朝外分泌信息素为止。” 人在面对完全意料之外的情况时几乎不可避免地会陷入慌乱与恐惧中,尤其是事情本身完全不受自我意识把控,且朝着意愿相反的地方奔去。 时至今日,江浔已经不太敢回忆起那个时候,他在意识到自己在产生信息素时,精神状态有多么崩溃。 无论世人与历史多么歌颂alpha的稀有性与特殊性,当下社会如何拥护omega,只要身处人群,他们愿意,就永远可以得到瞩目,被无数的beta所羡慕渴望。 ——但那始终是他人的渴望。 江浔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其中之一。 即便他也曾好奇过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可好奇始终只是好奇,并不代表他愿意为此改变自己出生至今建立起来的认知。 他不想成为一个alpha或omega,更害怕不受控、不知缘由、以极少案例的情况下,突然分化,被迫地成为其中之一。 未知与陌生将他逼入绝境,难掩的恐惧掐住了咽喉,所有的喜欢在这之上也都幻化做了泡沫。 “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因为情绪太崩溃,不想见任何人,所以我爸妈帮我拒绝了所有探视。除了医生和我的父母之外,包括韩佟在内,至少有十天时间我没有见过任何人。” 走廊外响起一阵快速的脚步声,隔着门板闷而轻。 其实应该听不见的,但江浔还是下意识止住了声音。 直到脚步声远去,屋外不再有任何其他动静时,他才继续道:“然后接着我就发现,我好像又恢复正常了。” 这话一出,即便路炀没有事先知道这世界的暗中缘由,此刻也得意识到问题核心所在。 他微微垂下目光,听不出情绪地问:“闻不到信息素么?” “不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