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戚柏宥坐在车里,望着对方消失在视线里之后,才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 陈呈没想到居然还会再见到江俞。 他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脸色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了许多,双唇殷红,桃花眼灼灼有神,整个人坐在那儿,与环境完全不搭。 与剃了板寸穿着监狱里统一服装的他更是两个极端。 江俞见他坐下,两人对视一眼,才慢慢伸手拿起了旁边的电话。 “我以为你不回来见我。”江俞道。 陈呈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近乎一年的时光,在牢里的日子将曾经青春洋溢的大小伙生生磨成了另一个样,整个人气质大变,眼中光芒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死气沉沉的阴郁与深入眼底的寒冰。 江俞也不在意他开不开口,两人早就彻底撕破脸,又或许该说从最初他们所谓的朋友,交心都知识建立在阴谋上的虚假,从未有过真实,所以也不存在撕破脸。 他不再作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恢复记忆了。” 陈呈一愣,旋即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和我有关?”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你一直以为妈……你妈妈将你抛弃,然后选择了我这个孤儿,对吧。”江俞稍微后仰往椅背上靠,继续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妈是为了救你才这么做的。” “救我?”陈呈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说她选择你抛弃我是为了救我?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别是电视剧看到被洗脑了吧?意|淫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江俞大气不喘一口直接道:“你小时候被偷走过,你妈为了救你,劝即将抛弃我的生母把我卖给一窝违法买卖儿童的人贩子,作为交换,你可以毫发无损的离开。” 随着他的话,陈呈慢慢睁大眼睛,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江俞面无表情,继续说:“后来你妈又为了赎罪,想方设法把我从那窝人贩子根据地救出来,为首的那群人被抓起来判了刑,其中有一个人流落在外,要对我们进行报复,你妈妈为了不牵连到你和你父亲,带着我出了国。” 那时候江俞每晚都睡不好,他食不果腹的跟着陈苑和,在天寒地冻的冬日,顶着鹅毛大雪睡过大街,睡过每晚风吹都有巨大回声的废旧仓库;在饭店的后厨当过违法的童工,为了吃一顿饭而哀求路人。 可那人就像一场噩梦,无论他们躲到了哪里,他如影随形,总会在深夜时分,如满面獠牙的恶鬼,疯狂敲打着不堪一击的腐朽门板。 就在不久前,江俞才恍惚记起,自己小时候也见过陈呈。 那是在一个寒冬,陈苑和带着他连夜逃到了一处老旧的小区,十多年前,电话亭在马路上随处可见,一大一小缩在电话亭里熬了一宿,翌日清晨,江俞才在陈苑和怀中迷迷糊糊的醒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