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夫妻,人家问了,没有不说的道理,陈大夫模棱两可地解释:“先生车祸后身上都是皮外伤,检查结果也非常健康,但他始终昏迷不醒,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这才是最难办的,说不好听了就是植物人,没有外伤也就无从医治,更不知他何时才能苏醒。 也不怪贺淼淼生气,二十多岁大好年纪可能就要守活寡了,任谁都开心不起来吧。 “这样啊,”哪知贺淼淼无所谓地点头,“那就再等等吧。” 昏迷挺好的,不然真要面对陌生人老公还真是挺尴尬的。 她将窗帘拉开,“屋里也得见见阳光,总这么闷着,没病也憋出病了。” 王澜两眼瞪大。 他伸手试图阻止:“这……夫人,这窗帘……” “谁让你乱动这屋子里东西的?” 一道尖利的质疑声从门口传来。 贺淼淼望去,只见程大夫和王澜都笔直站着,毕恭毕敬地低头打招呼,而门口站着那位穿着华贵,保养得体的女人。 这样的打扮,被人这样尊重,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个家里。 她的身份很好猜到。 “妈?” 书中许臣河的母亲只是寥寥几笔带过,只说她崇尚狼性教育,把儿子的优秀归功于自己的严厉,所以对孙子也是不停地打压、鸡娃,是许轲日后黑化的导火索之一。 从嫁进门到今天,贺淼淼还是头一次喊妈。 万美惊讶片刻,上下打量着儿媳妇,皱眉道:“你穿的什么?在外人面前,得体吗?” 贺淼淼疑惑地低头,t恤长裤毛毛拖鞋,多正常的穿搭。 别说她不识货,就身上这件平平无奇的小熊t恤,她刚才在餐桌上的杂志上都看到了,三千八呢。 “身为臣河的妻子,你代表着许家的门面,就算是在家里,也应该保持审美,你这样邋里邋遢的,岂不是很丢人吗?” 反观万美,真丝旗袍,起码五厘米的高跟鞋,大牌logo披肩,盘着一丝不苟的发型,别着水头极好的玉簪。 好看是好看,但在家如果这么穿……贺淼淼觉得自己脑袋应该没问题。 “可这是在家里。” 万美皱眉:“在家里就能乱穿了?” 贺淼淼转了一圈:“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穿。” 她的意思是婆婆不年轻喽? 女人的战争,王澜和程大夫默默后退,希望不要伤及无辜。 万美被噎了一口,但也不太好发作,只得转移话题:“这屋的东西不要乱动,臣河不喜阳光,你赶紧把窗帘拉上。” 这样颐指气使的态度,贺淼淼实在感觉不舒服。 虽然她和许臣河有名无实,但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也是妻子,这里应该是他们俩的家庭,许母爱子心切可以理解,但没必要对她态度如此强硬吧。 再说了,有了书中的前车之鉴,她可不打算让许母参与许轲的教育,系统给的任务,她必须要好好完成。 “晒一会儿我自然会拉上的,”贺淼淼面无表情,低声道,“程大夫,您的复诊完成了吗?” 程大夫小鸡啄米,不敢出声。 “那咱们就先出去吧,病人需要静养,这么多人在屋里,有点嘈杂了。”贺淼淼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眼睛却是盯着许母。 万美被她盯得浑身发毛。 这儿媳妇之前要死要活的,她还觉得很难缠,现在恢复正常了,怎么更难缠了? 此时贺淼淼已经走至她面前,半笑不笑:“走吧,婆婆。” 好家伙,这回连妈都不喊了。 末世舔血活下来的人,真发怒起来眼神平静而可怕,万美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忿忿离去。 等她儿子醒了,她必须要告状,好好管管他这不省心的儿媳妇。 现在,她还得关注下孙子。 于是转身走进了阅读室。 贺淼淼没察觉,只跟着程大夫下楼,顺便接了个电话。 - “淼淼啊,”电话那头语重心长,哄小孩似的,“最近休息的怎么样呀?” 这人就是原主的经纪人,杨赞。 她也挺倒霉的,本来当初带原主时,以为她家庭好,是个资源咖,这样带起来肯定很容易,结果没想到请了个姑奶奶,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被黑上热搜就像家常便饭,关注人数三百万里有二百九十九万是黑粉,剩下的都是僵尸粉。 自从她结婚后就始终失联,杨赞今天终于打通了电话,却也不敢说重话。 “抱歉啊,杨姐,”贺淼淼道,“前段时间我情绪不太好,耽误了工作,从今天开始我可以恢复正常了。” “你、你跟我说抱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