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出身自是无法选择的,可显然国公府上下以陆闻卑劣的出身为耻,将他安置在西侧的荒凉小院无人问津,提及他时便是一副嫌恶和抵触的模样,而徐氏自然也不会将一个出自妓子的孩子放在眼里,甚至会因着心中的不满对他肆意打压。 沈南枝有些落寞地垂下眼来,脑子里不由胡思乱想了许多这些年陆闻独身一人在国公府所受的屈辱和委屈。 待到她回过神来时,才惊觉自己竟想着陆闻的事在此呆坐了许久了。 沈南枝忙不迭站起身来,有些心虚地四下看了一周,直到发现方才自己早已屏退了下人,并无人瞧见她在此胡思乱想,这才反应过来,她不过是叫陆闻的身世给扰了心绪,又并非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有何可心虚的。 只是她连自己的丈夫都未曾熟稔,又何来的资格去管小叔子的事。 沈南枝缓了些许心绪,这才平静下来,思及今晨陆衡交托到她手上的重任,这便起身进了屋,开始着手为中元节祭祖一事做准备。 若是寻常的家宴,沈南枝倒也并无这么大的压力,自认也应当是能够应付得来的,毕竟以往在沈家时,崔英秀没少为了省事将一些杂活扔给她去做。 可若是像国公府的祭祖大典这等事,沈南枝却是头一次接触,全然不知国公府有着怎样的习俗和要求,准备起来便是毫无头绪无从下手。 如此情况,当然只能是去寻求帮助了。 可陆衡让她去问徐氏。 思及早晨前去向徐氏请安时,她那张不耐又厌恶的脸色,沈南枝仅是浅浅想象了一番,便觉得徐氏压根不会在这些方面耐心教她些什么,甚至更会因着她办不好这事而数落她的不是。 —— 当夜,陆衡果真又入了院中,身上带着些许酒气,显然是要在此宿下的。 沈南枝见他回屋,忙收起桌上她翻看一下午也不怎瞧得明白的记录,起身迎了上去:“世子,可要先沐浴,我去唤人准备。” 刚走到陆衡身侧,比酒味更浓烈的一股胭脂香气蹿入沈南枝鼻腔中,她下意识蹙了下眉,还未来得及开口,便闻陆衡抬手沉声道:“嗯,多放些热水,累坏我了。” 沈南枝张了张嘴,抬眸看着陆衡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陆衡自是不可能不知自己身上这香气有多浓烈,若非女子贴在他身上许久,又怎会连酒气都压不下去那味道。 可他全然没想遮掩什么,甚至在沈南枝凑上前来后,还一副心安理得地解开了外袍,大大方方将沾着女人香气的外袍扔到了沈南枝手中,仅着一件里衣懒散地坐到了床榻边。 见沈南枝愣在原地,他又不悦地皱起眉头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沈南枝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到底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屋外唤人。 隔间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沈南枝心底却有些发慌,甚至连胃里也紧张翻腾得令人浑身不适。 她并非是在在意陆衡今日去了何处又与何人亲密接触了一番,但也无法全然不去在意。 她莫不是就当真要这般与陆衡圆了房。 思及这点,沈南枝头一次在心头涌上这般强烈的抗拒之意,只觉喉间越发作呕,好似下一瞬便要呕吐出来一般。 突然,一道突兀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沈南枝赫然回神,竟不知隔间内的水声是何时停止的,抬眼时便已见陆衡松散着衣襟缓步从隔间内走了出来。 白色的交领衫下是一片麦色的紧实胸膛,凸起的喉间在陆衡脖颈缓缓滚动一瞬,便有几颗未来得及擦去的水珠顺着他的肩颈下滑落入衣衫下看不见的地方。 摇曳的烛火晃动着暧昧的弧度,好似在预示着今夜将要发生的事。 沉寂氛围下,陆衡先一步有了动作,立在梳妆台前朝沈南枝勾了勾手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