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后的,她只想将关于靳屿的这段记忆,不断向记忆深处掩埋。 直到任何人都看不见,只有她一个人回味、欣赏。 而如今,再坚硬的外壳和伪装,都因为靳屿一句话崩塌。 ——贺星苒能在爱与不爱上一直嘴硬,但永远无法在关于靳屿、和与靳屿有关的那段时光上说谎。 昏昏的光线落在贺星苒宁静的面容上,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似乎有几分痛苦。 泪水氤氲开不防水的粉底液,在她脸上留下两条痕迹。 靳屿的喉结缓缓蠕动着,那双惯性淡漠又没有温度的双眼落在她的脸上,神色逐渐复杂,又坚定。 良久,像是从胸腔里磨出来一句粗粝的话。 “值了。”他说。 贺星苒没听清,下意识抬头,要看清他的脸,让他再说一遍。 靳屿没有重复这句话,他掰着贺星苒的肩膀,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皱眉,抬起手指悬停在她的脸颊处,内心似乎挣扎了一下,又下定决心,用拇指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靳屿的安慰略显别扭。 话音落下,贺星苒脸上的泪水更多了些。 靳屿的动作有些乱了章法,胡乱地在她脸上蹭了蹭:“别哭了别哭了,我错了。” “……” 他愣了一下。 他错在哪儿了? 怎么又变成动不动就道歉了…… 面对曾经爱人,最暧昧的事就在于,无论感情如何,但当时相爱留在两人身上的习惯总是会猝不及防浮现。 比如贺星苒情绪很敏感,喜欢哭。 他就习惯了道歉。 好在贺星苒并没有发现两人的话已经有了超越前任的暧昧,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 门正当时地打开。 “苒苒在吗?”钱卫平和蔼的声音出现,旋即又皱了皱眉,音量扬高,“靳屿?” 她刚才敲门,因为里面没有回答,她才直接推门而入的,结果却发现儿媳和儿子正在一起。 只是这气氛,怎么看也不是你侬我侬。 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钱卫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仔细逡巡了一圈,看不出结果来。 “苒苒。” 她再次开口,对贺星苒说话。 贺星苒已经擦干泪水,跟靳屿错身,走了出来,正面面对钱卫平:“妈。” 钱卫平笑笑:“妈公司那里有个会要开,就先走了,你爸爸那里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两家约在周末见面,到时候我们再见。” 今天machel来砸场子这一遭,估计贺泽刚那里也有人通风报信。 也不知道贺泽刚知道当年和她恋爱的人就是钱玉书的外孙靳屿,会是作何反应。 想到这里,贺星苒甚至想要冷笑。 “嗯,”她展露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给钱卫平,“那我们周末见。” 钱卫平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转到靳屿那里,“阿屿,抓紧时间把你儿子从学习接回来,外公那里有事,需要你走一趟。” 儿……儿子??? 在情绪爆发过后,贺星苒认为自己的情绪已经很平静,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够呛。 靳屿看见她脸上的震惊,皱了皱眉,“嗯”了一声,没有解释,跟钱卫平走了出去。 母子二人专门挑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展会到了这个时间点,本就是人流量低谷,此处更是没有什么人过来。 “怎么回事?”钱卫平开门见山,没有半分犹豫,“你和苒苒怎么了,她怎么还在哭。” 靳屿抿着嘴,在长辈面前,仍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很是冷淡地回答:“没怎么。” 这句话敷衍的话成功得将钱卫平惹怒,她朝着靳屿的手臂拍上一巴掌:“你这是跟你妈说话的态度?” 靳屿被贺星苒的眼泪搞得心烦意乱,到现在也无法平静,钱卫平吼他,他不耐烦地反问:“当妈的就少操心儿子的私生活呗。” “你——” 气得钱卫平拿食指指他鼻子,但靳屿仍旧是那副随意懒散的样子,垂头看着鞋尖,根本不接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