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苒先是一愣,蓦地想明白什么,抬眼看他:“是因为我吗?” 熟睡一夜,荷尔蒙相当旺盛的年轻男人已经冒出了细密的胡茬,靳屿故意去蹭贺星苒的脸,搞得她很不舒服,推开他的脸。 “因为你的话,你会有负担吗?”他问。 贺星苒思索片刻,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不想你因为我和好朋友有嫌隙。” 瞧她垂着眉目的表情,靳屿就知道她内耗要开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如果他真心把我当朋友,也就不会这样来对你,跟你说那些子虚乌有的话让你难过。” 贺星苒咬了咬嘴唇:“其实,阿景可能只是认为你和祁颂年更般配一些。” “可谈恋爱不是把每个人明码标价,”靳屿说,“他觉得我和谁般配不重要,我喜欢谁才重要。” 贺星苒沉默片刻,不敢说话。 靳屿宽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有几分唏嘘地感慨:“或许我和阿景对待这个世界的态度早已太不一致,有这一天是迟早的。” 他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顺风顺水的人生似乎没有出过错,朋友也是天然圈层帮忙选择的。 但靳屿从很小时候就行万里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得益于钱玉书和父亲的教诲,令他在锦衣玉食的同时没忘了走下山顶,用平常的眼光看待人间疾苦。 在靳屿心里,人生广阔,如果永远只活权利地位,那也太无聊了。 爱什么人、过什么日子、拥有怎样的人生,都是他可以选择。 他是自由的。 “现在你能说一说,乔景琛和祁颂年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么?”他轻声问。 贺星苒咬了咬嘴唇:“乔景琛说你为了救祁颂年双眼失明……” “那只是为了救人。”靳屿不厌其烦解释。 贺星苒连忙点头:“现在我知道了,只是……” 只是从前,她也认定大少爷的高高在上,门当户对很重要。 “祁颂年说你会每年送她花,”对这一点她还是有些疑惑的,小声问,“真的吗?” 靳屿一脸茫然:“啊?” 看来是假的。 而事实是,每年祁颂年过了期末考试,乔景琛作为好友要表示一下,靳屿顺手让他帮自己准备一份礼物。 是什么他根本没过问。 所有朋友在他这里都会有的待遇罢了。 贺星苒不再纠结,又抿了抿嘴:“她还说她外号是西高地……” 虽然她已经知道这只西高地是靳屿为了再次接近自己而购买的、她也很喜欢福瑞,但是仍然不想祁颂年的外号是西高地。 “她这么跟你说的?”靳屿被这种荒唐气笑了,“她那种跋扈的性格,谁敢给她起外号啊。” 他敢,但他对祁颂年没兴趣,全方面的。 贺星苒:“……” “还有没?”靳屿问。 贺星苒摇了摇头,反正有多少都是祁颂年胡诌的。 “其实她的谎言并不高明,”她叹息一声,抬头看着靳屿的眼睛,圆润的眼里一片雾霾,“只是我太不坚定,不敢来问你罢了。” 打败他们的,是他们自己不够信任对方。 靳屿并不认同这个说法,低头在她的发顶吻了吻。 “这只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他的声音清澈明朗,如在马特洪峰顶端升起的盛大日光,“我们已经跨过去了。” “前面是坦途。” “嗯,”贺星苒在此时,终于在这段飘摇的感情里感受到稳定和温暖,“如果我们不那么高傲,爱情就会轻易得多。” 她向来都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而此时,如海鸟穿越风暴,平稳着陆。 - 回到临宜市那天,离新年愈发得近。 徐敏行见两人感情稳定,便独自一人驱车回家。 两人牵手走出机场,阳光正好跳跃在仍旧翠绿的树梢。 靳屿来机场匆忙,没有开车,此时上了出租车,本来报了家的地址,但两人还没吃饭。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