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风愣了一下:“怎么试?” “你听过脱敏治疗吗?”俞洲问。 徐晓风轻轻“啊”了一声,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话音还未落地,他听到俞洲近乎迫不及待地道了一句“冒犯了”,然后伸出手,覆在徐晓风微凉的手背上。 几乎是同时,鸡皮疙瘩从手背开始,一直蔓延到手臂、肩膀,再到整个背部,徐晓风浑身都是一颤,下意识想连伞带手一起甩开,又因为“脱敏治疗”四个字硬生生忍了下来。 他呼吸急促,胃里有点翻滚。 俞洲却得寸进尺,另一种手也伸过来,将伞柄从徐晓风手中拿走,将两人相贴的手转为相握。 徐晓风的手是凉的,俞洲的手却干燥又火热。 他一直不受控制地想往外抽,但俞洲握得很紧,甚至把他的手捏得微微发白。 伞下陷入沉默,只剩下雨滴噼里啪啦砸落伞面的声音。俞洲的呼吸不知为何也开始变得急促。 一个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恐惧,一个仿佛找到了刚刚被挖走的身体另一部分。 从学校外到家门口,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好像走了有十个小时。到了后半程,大约是俞洲口中的“脱敏治疗”产生了效果,徐晓风在恐惧之中生出来一些别的感触。 俞洲的手和之前接触过的不一样。 和记忆力的光滑细腻的佛像也不一样。 那只手掌上全是茧子,握得太紧时甚至磨得有点疼。 凭借这点疼痛,他勉强找回理智,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俞洲正眼也不眨地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年轻的脸上带着古怪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流露出一点稚态,好似在游乐园里抓着糖果的小朋友。 “……好了,”徐晓风终于忍不住开口,“先脱敏到这里吧,我怕吐到路边。” 这句话打破了俞洲的思绪,他脸上的稚态瞬间消失,又回到平日里的状态,乖乖松开手,甚至体贴地掏出纸巾,把徐晓风的手擦干净。 徐晓风重新接过伞柄,手指还有点微微发抖,一直到进门的那一刻仍感到反胃。 俞洲问他:“感觉还好吗?” “不太好,”徐晓风说,“今晚或许会做噩梦。” 俞洲立刻抱歉地笑,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替他放好鞋子、挂好雨伞,再隔着衣服捏捏他的肩膀:“糟了,给风哥留下了心灵阴影,明早还是我做早餐赔罪吧?” 徐晓风享受了一会他献的殷勤,笑道:“别,不能耽误你长个儿。不过我觉得脱敏还是有点作用,多试试说不定真的会好呢?” 俞洲的目光马上落回他手上。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