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好人么?”少女掩着縠纱团扇,只露出一双天真无邪的桃花眼,俏然轻眨,“去告诉张夫人,想吃甲鱼也成,我要的报酬,不在银钱。” - 这些不利于庾皇后的传言,原本只在高门圈子里打转,东市西市一瘫痪,罢,京里更多的人都知道了,都在谈论。 “……谢既漾、谢既漾!本宫与谢氏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她胡言乱语些什么?” 一只紫胎青瓷茶盏被用力掼在地上,碎瓷斑驳。 庾灵鸿才从心腹被跺成肉泥的打击中回转过几分,唇色连着几日还是雪白雪白的,听说宫外风闻起,又一个气急病倒了。 她前日从昏迷中转醒,心虚过后,才反应过神来,卫觎若真从佘信几个嘴里挖出了什么旧事,依他的鬼脾气,早就冲到显阳宫来与她对质了,怎么单是调兵给朝廷示威,而半点没针对她? 庾灵鸿便心存了侥幸,自己调教出的心腹,也许终归是忠心耿耿的,便是恶贼百般淫威,也不曾令他们背主。 仗着这一点,那日焕儿回来后,任他如何着了魔似的追问,庾氏只道恶心头疼,敷衍了过去。 可这才几天,泼天的污水便泼到她头上了! 据宫人探听回来的消息,连庾灵鸿这三个字,都成了那些街头巷尾贱民胆敢议论的唾上物! 一想到这一点,庾氏的恶心头疼就成了真,后背一阵阵地发恶寒。 “陛下呢,陛下也听闻了吗?” 她声音发冷,从紫帷流苏榻上倾出半个身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抓紧女官关雎的衣袖,“他有没有申饬谢家,有没有?” 关雎为难道:“回娘娘,听闻陛下知道此事后……摔了一整张御案的东西,这几日都宿在梁妃娘娘处。” “不中用的东西!”庾氏目露阴狠,一巴掌甩在关雎脸上。 “太子殿下……” 正这时,李景焕步履生风地走入内殿,一双凤眸怒气盈满,见了庾氏开门见山便问,“可是真的?” 庾灵鸿一见他,便捂着额头转向榻里,“母后头疼,你且退下。” “母后,外界传言甚嚣尘上,您对阿缨……” 李景焕说不下去,眼底的痛苦比一地碎瓷更残碎更割 裂,抖着唇上前一步,靴底碾在瓷片上,发出令人齿酸的声响,“您到底做过什么?” 从长干寺见过傅则安后,他心中便有种不好的念头。 曾几何时,他嫌过阿缨的额发幼稚,只道她长不大孩子气; 他嫌她看的书都是女则迂腐之流,只道她品味枯燥不上进; 他嫌她胆子比老鼠还小,连去个稍远处的御园,也不敢,事事非要先征得母后的首肯,只道她是乖巧恋母…… 他从未想过,这些会是母后有意安排的结果。 在他心目中,他的母后不是阴狭卑劣的妇人。 即便想起了前世的事,他也只是以为母后待簪缨有些苛刻,却万不曾想过,母后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将阿缨养废。 谁会对一个才丁点大的孩子,产生那种恶念呢? 李景焕还记得她刚被接进宫的时候,还在先皇后宫里养着。自己因为身份的避忌,不敢十分靠近,可那雪团似的小娃娃,远远一见到他,便羞赧地抿唇作笑,将脸埋在先皇后怀里。 怎就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他本以为,割臂剜肉已经是她经历过最苦最苦的事了…… 他本以为,软禁冷宫已经是自己做过最混最混的事了…… 李景焕眼光一鸷,直直跪下,声音已冷,“母后,给儿子一句实话,你到底还做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