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屋去找阿任可好不好,何必多余在这杵着! 遂悄无声息而退。 - 谢止是守信之人,回到寿春后,他着手便开办簪缨列出的三件事。 原在刘樟手下的各级官员,自然不愿意新官一上任就启用寒人,更怕这把火烧到自家身上,纷纷上谏。 谢止力排众议,其后嘴皮磨破,以自身担保风险,好歹说服了江洪真。 龙莽收到消息后,便立刻带领兄弟们去往城郭村落,结成卫队。 乡人初见兵人,不知所以,人心惶惶,谢止特写了官府文书,又配备文掾随军向乡民解释,由此将此事渐渐铺展开去。 而民间但有一二分才学的学子,则奔走相告,太守访贤,各家各户都在四处打听“金鳞薜荔”是什么东西,轰动一时。 在此期间,簪缨几经思索,将傅则安派去了龙莽身边。 他做个账房先生也好,军师也罢,读书人脑子活,能对草莽出身的义兄有个帮衬。 她自然知道义兄的脾气并非好相与,能不能磨合好,便看傅则安自身本事了。 二来,等她离开豫州,至少有个得用的人留在此地互通消息。留下蹈玉,她是舍不得的,傅则安既表忠心,又再无退路,她不用白不用。 虽说她对此人已没了兄妹之谊,可当看见那头刺眼的白发,她还是不由避了避视线。 “不妨染了吧。” 这是她少有当面与他说话的时候。 傅则安原本想留在她身边帮衬她,哪怕远远做个文书记室也好,但簪缨既要他走,他愿意依言,目光轻动道: “多谢阿——女公子关怀。” “不是关怀,”簪缨淡道,“你如今名义上是个死人,如此太显眼。好不容易留住的命,别丢了。” 她信谢世兄是个君子,即使察觉此事,必也明了傅则安并未假传圣旨,而是背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让过去了。 但上头不究,下面的关系却错综复杂,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傅则安便不多言,不敢抬头久看她,转而轻问:“樊氏,留吗?” 簪缨眸光微深,心道好敏锐的 心思,道:“樊氏断臂求活,看似消停了,未必不记恨在心,日后翻出波折。阳平郡的二等世家不在少数,往常皆被气焰嚣张的樊氏压住一头,岂有不怨之理?万只白蚁,能食大象,何况一个樊家?” 傅则安会意,“谢太守同出身世家,不好过他明目。此事我会为女公子办妥。” 簪缨见他微躬身形,答应爽快,产生一点恍惚。 想说什么,终究未语,只道:“去吧。” 沈阶过后闻听此事,却是咀出了几分意思。 当日傅思危到樊氏府上说项,听闻樊氏族长折服于他口才,不以为忤,反而感激涕零他一语惊醒梦中人,救樊氏于水火。 此时再把这脏事丢给傅则安去做,他便从解救世家于危难的人,变成了两面三刀,心黑手狠。 江左第一伪君子么…… - 蒙城军营。 这里的军户受樊卓那恶霸欺凌久矣,宜昌公主一来,他们本以为已是上天开眼,不想没过多久,威名如雷贯耳的大司马竟也来到这小小城隘。 大司马拨冗到营场训兵三日,军中士气为之大振,人人敬服。 这一日,牙门将邱芥轮休,从军营出来特意去了趟街铺,满手老茧的年轻汉子将手在衣摆上反复擦了擦,精心挑选一支小米珠钗,带回家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