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糊涂决定,你一定要提醒我啊。” 卫觎对上她那双坚韧又勾留的眼神,听着她豪言与撒娇混同的语气,再难忍受,蓦地反剪簪缨双手,将人一把扛在肩头站起,大步走向床榻。 “今晚本来没想动你——” 簪缨好好地抒着怀,突然大头朝下掉了个个,下意识哎地一声,两只足履凌空踢动,生怕摔落下来。 然而卫觎扛得很稳,只不过这个姿势太像马匪抢占良家闺女了,簪缨被反扭的手一动都动不了,被禁锢得羞耻不已,心怦怦狂跳。 听他话中意思,他不想,难道还怪自己逼他了不成?簪缨嘴硬:“哦,这个借口寻得好,就像皇上说他本来没想不早朝,只怪后宫佳丽太……” 她的话还没完,卫觎把她掼在软褥间,尾音跌碎成令人耳热的低吟。 卫觎拄臂,不苟言笑地撑在她上方,目光深浓凌利,“那我怎样,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那是你,大公无私,总想着他人。” 她怎么无私了……簪缨被卫觎身上那种引而不发的侵.凌感迷得目眩魂饧,心想,她也会为美色所迷,就如此刻,小舅舅一笑不笑地盯着她,她却忍不住脸红心悸,膝窝发软。 “你还是生气,要罚我吗?”她不敢跟他强了,小声地问。 卫觎滚动喉结,“疼疼你。” ……她便如一叶失楫的轻舟,被他尽情戏弄于股掌。 极乐之后,竟是委屈地在卫觎肩膀咬下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娇情无限:“我要死了……” 卫觎极低地长叹一声,他的袴里冰冷湿腻。“我才是要死了。” “府君。” 荆州治所襄樊城,这时节山上的茱萸成片成片地盛开。 山林掩映间,一处湖源水盛的野塘前,踩木屐着禅衣的谢韬正在闭目垂钓。 长史走来,在自家郎主也是荆州刺史耳边低语几句。 谢韬睁开眼:“唐娘子手下之人,向她谏议遣散唐氏?能人啊。” 他沉静半晌,直到鱼竿微动,淡淡一喟,“卫十六几次致信约我见面,现在看来,洛阳气候已成,便去会一会吧。” 长史听了不免担心,“府君一身安危牵动整座荆襄,那卫大司马,作风悍野,万一对您不利……” 适时鱼竿大动,水波生漪。谢韬没有急着提竿,摇头道:“旁的我说不准,卫十六,不会行此龌龊之事。便约在,上蔡。” 这名风流儒雅的男子挥臂猛提,一尾长逾一尺的鲤鱼贪饵咬钩,跃出水面,鳞片在曜日下粼粼生光,溅落水花无数。 第154章 生辰喜乐。余生顺遂。…… 建康, 太傅府。一纸信笺放在顾沅的案头。 老人盯着纸上的八个字,久久失语。 他当初命子向洛阳寄出一书,上面写着“王臣蹇蹇,匪躬之故”, 是侥一毫之幸, 想以此打动十六和那名不输于她母亲的女郎, 让他们不要冲动行事。 而这回信,同样也是八字:王臣蹇蹇, 匪躬之故。 看信上娟秀的字体, 必是出自簪缨之手无疑。那女子, 将这八个字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他的本意, 是时运偃蹇, 臣子守忠,不为自身,只为家国。 而簪缨回复的意思,她虽未明说,顾沅也一瞬了然:在时局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她与卫觎当初在南朝的压制与北胡强敌之间门夹缝生存, 始终不曾放弃光复之志, 他们所为的也并非是自己。 这句话后面, 原还有八个字:以去愆尤, 保我黎庶。 顾沅脸上浮起一缕意义不明的苦涩笑意。 他并非不曾听闻十六和阿缨在洛阳施行的举措:收没世族庄园、废除九品制、为百姓作主严惩欺良凌庶之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