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嘴唇嗫嚅,声音好似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六皇弟是听谁说的,这分明是在挑拨我们兄弟二人。” 他能看得出来,祝珩如今站在这里,秦翮玉和满朝文武都对祝珩颇为忌惮。 “大皇兄说笑了,我们兄弟二人还用挑拨?”祝珩轻笑一声,他继承了祝皇后的美貌,在一众皇家子弟中相貌最出众,就算说着做着不好的事情,也让人生不出恶意,“你我不都想弄死对方吗?我没能如大皇兄所愿死在北域,你应当很恼火吧?” 大皇子脸色霎时间变了,他想弄死祝珩很久了,这人明明比他蠢笨,还是个不祥的病秧子,可偏偏占了嫡皇子的光,生来就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从小到大,他从未掩饰过对祝珩的恶意,也在暗地里做过很多小动作。 因为德隆帝的偏爱,每次受罚的都是祝珩,他以为他和祝珩的恩怨会终止于三十六年秋,却没有想到风水轮流转,祝珩能活着回来,还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与他撕破脸皮,连表面上的兄友弟恭都不维持了。 更让大皇子震惊的是,祝珩独来独往,如今身旁竟然多了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异族人。 这个异族男子的眼神太凶,睥睨着其他人,就好像一条守护在祝珩身边的恶犬,他毫不怀疑,如果有人敢对祝珩不利,这条恶犬会将人撕咬成碎片。 见大皇子盯着燕暮寒,祝珩挑了挑眉,又扬起笑来:“大皇兄,没人教你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的皇妃看吗?眼睛不想要了的话,做弟弟的可以帮你挖掉,以免你看得动了心,想勾引我的枕边人。” 枕……枕边人?! 大皇子一脸错愕,目光在祝珩和燕暮寒牵着的手上来回逡巡,男人和男人?祝珩刚才说那异族人是什么?皇妃? 是他疯了,还是祝珩疯了? “长安。” 燕暮寒不悦地皱起眉头,他知道祝珩心有积怨,也很愿意帮忙出气,但祝珩怎么能这样侮辱他的审美! 一时失言,小老虎炸毛了,祝珩连忙顺毛捋:“是我的错,忘了像大皇兄这等货色还入不了你的眼。” 燕暮寒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语气严肃:“鱼目岂可与明月争辉,二者之间有云泥之别,整个世间里,能入我眼的也唯有你一人。” 对他而言,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人,但只分为祝珩和其他人。 即使听过很多情话,但燕暮寒总能说出更多让他心动的话,就像他每天醒来睁眼看到燕暮寒,总会有一种今天又更加喜欢他了的感觉。 明明是雪山上养出来的小狼崽,怎么说出来的话都如此炽烈滚烫? 祝珩眼底的怨气逐渐褪去,拨云见日,心情都轻快了几分:“君心如是,吾心亦然。” 这下子不仅仅是大皇子,殿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暧昧的情话不应该在私下里偷偷说吗?这两个人的眼睛里是没有别人了吗? 以前的六皇子是这样的人吗? 众人陷入了回忆之中,他们绞尽脑汁搜寻和祝珩相关的事情,最终却发现,这位六皇子身为嫡皇子,却低调得可怜,从未上过台面,唯一给人留下印象的事情就算奉旨前往四水城谈判。 说来也巧,祝珩和燕暮寒曾分别代表南秦和北域进行谈判,是两国的使臣,关系用势同水火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今不过两年时间,他们就站在了一起,并肩执手,以夫夫相称,亲密无间。 不过比起以前的六皇子不会与男子搅和在一起这件事,祝珩性情温良,更不会竖起一身尖刺,想报复同父异母的兄弟们。 祝珩,祝子熹,这两个人都变了。 沈问渠想起在睢阳城和祝子熹的交谈,想必当时祝珩也在场,至于为什么不和他见面,沈问渠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忠臣良将一生为国为民,没有换来应有的信任,没有战死在与敌国的厮杀之中,憋屈的郁郁而亡,至死都无法释怀,甚至于无法保护姐姐拼死生下的小皇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如同羔羊,献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