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慢悠悠沿着船身爬上去。 “嗯?” 歌声越来越近,似乎只隔了一层墙,莳萝踩在船身上,不由得放慢脚步,仔细听那声音。 一块窗板被用力开,一颗脑袋探了出来,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正好和少女对视。 雅南:“……” 莳罗:“……嗨。” 最后还是少年大发慈悲地伸出手臂,将少女拉入窗口。莳萝一落地,这里原来是下层的船舱,视线昏暗,空间狭小,地板随着船身一晃一晃。 她解释:“我、我只是想研究看看底下水草的毒性。” “莳萝小姐,大家一早都在找妳呢。”雅南依然是冷淡不失客气:“佛朗昨晚喝醉掉进水里,浑身都被礁石碰伤,今早没办法演出。” 佛朗就是提议唱月光下的美人鱼的那位。八成是水女仙在拖人下水海扁时,顺带把自己也打包带走。说来这艘船无论是歌手还是船名都在水女仙的雷点上跳舞呢。 诗人在歌曲中把水女仙和海妖混为一谈,毕竟都是人首兽身的形象,也都擅长蛊惑和音律。但一个是真正海的女儿,另一个是从夕沫和海怪精血生出的魔怪。对水女仙来说,这就像有人一天到晚在你家门口唱:你好美,你和你家附近的流浪狗长得一样美。 “我一会就去替他看看。”莳萝不介意雅南的冷漠,她现在看这孩子就像看块宝一样。 她关心地多问一句:“不过船上正准备表演,你不去看吗?”每次表演都是乐僮珍贵的学习机会,毕竟绝大部分的歌手都没有大方到愿意指导他们歌技。 莳萝看着这暗不见天日的船舱,连同雅南的身影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没兴趣,我不会唱歌。” 莳萝可是记得雅南在祷告中说过,他想拥有自己的游船,就像每个乐僮一样,成为一名出色的歌手。 她向前摸索着,想走到雅南身旁,突然听到少年声音急促说:“等等!” 一道火光闪过,莳萝下意识闭眼又睁开,就和一双凸出而圆大的眼球对个正着,那眼球大得几乎将脑袋挤得变形,血橙色的虹膜正一鼓一胀瞪着自己,畸形的鱼脑袋吐出一颗颗泡沫,像在说话, 这是什么克苏鲁画风!? “啊啊啊啊啊!”女孩仓促地往后退,就和身后的人撞在一起,微凉的手臂轻轻扶住她。 “咳咳。”雅南捧着烛灯从她身后走来,橘黄的火光在狭小的空间晕染开来,莳萝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只凸眼金鱼,原来她面前是一座精美剔透的琉璃大水箱,各种奇特优美的金鱼就在里头自在优游。 大概第一次见到女孩子被金鱼吓到,雅南一脸复杂地解释:“这是大人从东岸收藏的宝石鱼,由我代为照看。” 在信徒面前不能丢脸!莳萝冷静下来,她假装打量起水箱,啧啧称奇:“没想到这里也有宝石鱼,果然美得叫人忍不住惊叹出声。” 刚才那叫声可不像叹息声。 莳萝听到一声低低的闷笑。转过头就见雅南将烛台凑近,似乎想让她看得更仔细。 小女神努力挽回形象,她佯装专注地欣赏金鱼,慢慢移动脚步绕过半圈水箱,一边与雅南隔开距离,一边偷偷转了转发软的手脚。 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金鱼。莳萝盯着盯着不自觉入神。其实她对金鱼这种人造畸形的宠物不怎么感兴趣,但就像看到狗一样,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难免会心生几分向往。 明丽的龙睛、飘荡的蝶衣、还有头簪宫花的绒球,一只只艳丽似锦的小鱼咕嚕咕嚕的,吐着细细串串的泡泡,就好像儿时把玩的玻璃珠、盛夏摇开的汽水瓶盖,鲜明的回忆一鼓作气翻涌而上。 啊啊……少女不自觉把双手贴在清透的琉璃上,眷恋着着那一丝丝清凉的水气,彷佛能随时穿透过去,与这些熟悉的小伙伴在山水彩墨中/共游嬉戏。 少年直直盯着水箱,似乎也在欣赏金鱼。清澈的琉璃透出对面女孩专注的脸庞,这样的距离和地点是那么洽当,他和歌手并无差别,同样是男人,同样也会情不自禁被美貌的女郎吸引,但只有在这里,他可以光明正大,不会因为冒犯贵人被惩罚。 他试探问:“大人说宝石鱼可以变色,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他们只有黑、蓝和红色。” 雅南盯着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