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孩儿进来时,他们又做起了老实人,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眼睛乱瞟,一边吞吞吐吐地说些暧昧话,一边颤巍搭在她们细腰上,僵硬地没再动?作,心?里默念人家卖艺不卖身,生怕晚上滚去局子里过夜。 只有裴铎一个人坐在沙发最侧方,话不多,也?不唱歌,点了根烟,玩了两局牌便看透其余几人的?水平,更觉无聊。侯俊义旁边的?白净女孩儿倾身为?他点烟他也?不接,连眼皮也?不抬。 酒倒是喝了不少。 裴铎一向酒量很不错,从未醉到不省人事?过,连微醺都少见。 可今天,三杯下肚,他便觉得有些不清醒了。 之前太累,也?有些压抑,始终没休息好?。 觉得不舒服也?正常。 侯俊义见他似乎兴致缺缺,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儿,高兴点儿,恢复单身了,你又自由?了,值得庆祝。” 裴铎侧过头,慢慢碰碰他的?酒杯,笑着说:“酒不错。” “是呐,我?们这地方的?酒烈,喝了痛快。别的?地方都没有,咱们老友见面,今天你就喝个痛快,楼上有酒店,你今天就住这儿。” 裴铎没拒绝,也?没说话。 他拿着酒杯,闭上双眼慢慢靠在沙发上,虽然?脑袋被音乐声轰得嗡嗡响。 但他想,这也?比家里好?多了。 * 迷蒙中,裴铎好?像觉得有人在他的?脖颈间吐气。 他皱着眉,酒精撕扯着他的?神经,他很难受。 半睁开?眼睛,入眼的?似乎是酒店的?楼道,灯光暗黄,地毯柔软,走在上面像发出暧昧的?闷哼。 莫名熟悉。 裴铎侧头,下意识喊,“……盛笳?” “盛笳是谁?”耳朵里钻进铃铛一样的?笑声,“裴先?生,我?叫岁岁。” 甜腻又陌生的?语调。 裴铎酒醒了大半。 不知道什么味道的?劣质香水味直往天灵盖冲,他一阵反胃。 他那双眼,过了醉意,像是桃花下酒,滋味好?得不得了。 自称“岁岁”的?女孩儿很主动?,咬着舌头,垫着脚尖就要?舔他的?喉结。 裴铎一阵厌恶,用手?背抵着她的?额头,把她往后推,“哎哎哎……你有病吧?” “对呀,我?就是有病,我?一看见你我?就浑身痒。” 岁岁笑嘻嘻的?,脸上的?妆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裴铎扫过一眼就觉得愈发眩晕。 可他现在走不快。 给了岁岁可乘之机,她扯着他的?胳膊,就要?解他衣服。方才?她远远地就瞧见了,这男人腿长腰窄,身材好?得能直接拉去拍片,稍微一靠近,就能感觉到胸膛的?火热。 隔着衣服刚一碰上,她“哎”了一声,“这里面装着什么呀?” 边说,她边扒拉开?外套,边从里面抽出什么东西来。 裴铎懒得管,心?道拿走赶紧滚蛋。 那女孩儿把莫名其妙地把手?里的?东西展开?,愣了起码三四秒,“……卷子?” 卷子。 裴铎顿住脚步,回头。 女孩儿看着他,挑着眉毛,“哇,裴先?生,原来你是老师?老师好?呀,我?最喜欢老师了……我?有学生妹妹的?裙子,你要?不要?看?” 裴铎转身将卷子一把夺回来,怒不可遏,“你们这破地方到底他妈的?正不正规?” “正规呀,但我?是心?甘情愿的?。” 裴铎沉着脸,屈着手?指把那卷子弹了弹,好?像生怕染上她那香水味儿似的?,然?后寒着声道:“让开?。” 刚下了一楼,就遇上侯俊义,他见裴铎穿戴整齐,惊讶道:“兄弟,你怎么下来了?” 裴铎的?火气把酒意冲掉了一半,忍着想打人的?冲动?,问:“你什么意思?” 侯俊义举着两掌无辜道:“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先?说‘他妈的?这地球离了谁还?不转了’,真的?,这是你原话,那个岁岁本来是台上打架子鼓的?,人家特喜欢你,拉着你的?胳膊就上楼了。” 裴铎随手?拿了瓶矿泉水,仰着脖子往里灌,想把刚才?那点儿恶心?冲下去,“那你也?不拦着?” 侯俊义讪笑,“男人嘛……” 裴铎心?里冷笑,他自己亲爸当年头一次出轨就是在酒店跟不认识的?女人,他自此?对不清不楚地发生关系感到生理性恶心?。 一边往外走,一边又嘲笑自己,在哪儿喝酒不是喝呢,非要?跟一帮十年不联系的?高中同学喝,是为?了怀念么? 怀念什么呢? ……也?没留下什么,有什么可怀念的?? 他冷哼,大步流星,侯俊义赶不上,看着他拉开?门口的?一辆出租车便坐了上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