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拿这账目与去年的比对,奴婢每一笔都算得清楚,实则是人口多了,下人也添了五十人。” 这个当口,又有几位管事的来领批票,有外院给诸位主子采购笔墨纸砚的,也有下人家里办丧,依着规矩来领赏钱的,穿堂内络绎不绝。 沈瑶循旧例,合乎规矩的,全部给批票,超支的留下来, “等二嫂回来,再行定夺。” 沈瑶并非不能决断,牵扯账目的事还是让二夫人自个儿料理。论开销,六房反而是谢家开销最小的一房,下人精而不多,譬如二夫人屋里有二十来名丫鬟伺候,后院还有二十多个仆妇与粗使,而沈瑶的故吟堂,里里外外只有十人。 沈瑶与谢钦几乎没有什么人情往来,谢钦的笔墨都是皇帝亲自赏赐,从不打公中出,她又一向节省,每日的月例银子大多存着呢。 周氏也没强求,只道,“都听您的。” 中午在议事厅用了便饭,沈瑶便歇在了梢间,眯了不到两刻钟,便睁了眼,这时,两个面熟的婆子相携迈了进来,一人面颊生得白白胖胖,嵌着一双豌豆眼,另一人倒是瘦瘦的,神情唯唯诺诺,带着几分小心。 “给六夫人请安。”二人恭恭敬敬跪下磕头。 沈瑶慵懒倚在铺着貂皮的躺椅上,身上罩了件披风,手里抱着个手炉,见二人磕头,便起了半个身子,温和道, “快些起来,可是有什么事?” 那白胖的婆子先开口,她从兜里掏出一个护手, “叨搅夫人实在罪过,奴婢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上回瞥见您手上生了冻,心里挂记着,这不,夜里缝缝补补,给您做了个护手,奴婢旁的不敢说,针线上倒有些底子,便厚着脸给您送来,望您别嫌弃。” 另一位婆子嘴皮便没这么利索,就着她的话支支吾吾捧着个护耳, “奴婢给夫人做了对护耳,冬日走在风口里用着很好。” 沈瑶吃了一惊,颇有些震动,连忙接了过来细瞧,针脚都是极好的,面料算不上最好,却也十分不错,可见是费了心思来讨好她。 那婆子说她手生冻,倒也有缘故,她日日往园圃跑,没少沾冷水,不小心便受了冻,不过这种事在岳州时乃家常便饭,沈瑶没放在心上。 沈瑶是吃苦过来的,看着下人眼巴巴讨好,心生怜惜。 黎嬷嬷替她回道, “你们的心意夫人受了,回去好好当差便是。” 二人也不敢多言,相继退下。 待人离开黎嬷嬷便与沈瑶道, “这二人是个聪慧的,趁着二夫人不在,来您这拜码头呢。” “这话怎么说?” 黎嬷嬷道,“老太太年事已高,府上终究要分家,咱们故吟堂的人除了府上给的份例,您和爷还额外赏一些,府上的管事们都眼馋,巴不得入您的眼,回头分家时,求您给捎带过去呢。” 原来如此。 谢家其他房虽谈不上日薄西山,终究是后继乏力,唯独六房蒸蒸日上,管事的都是明眼人,自然是抱着大树好乘凉。 下午又当了半日家,好不容易熬到二夫人回来,便将犯难之处全部推给她, “这几项弟妹我实在是拿捏不准,还请嫂嫂定夺。” 二夫人看了一眼便知怎么回事,夜里大家伙聚在老太太明间喝茶时,二夫人乘势便开了口, “母亲,儿媳这几日盘账,估摸着年底连带年初的开销,怕是有八千两银子的亏空,儿媳正在愁该怎么办。” 她话音一落,对面的大夫人吃了一惊,“八千两亏空?怎么有这么多,我记得去年年终盘账结余了一万多两,拿着去年的对比,今年各地庄子铺子进帐也该不少于八万两,如此今年账面总该有九万两银子,二弟妹现在告诉我有八千两亏空,难道这一年花了十万两不止?” “大嫂,账不是这么算的....” 每每牵扯到账目,大夫人便咬着二夫人不放,必定是吵个不可开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