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前两天的淅沥小雨,这场冬雨来势凶猛,雨点大而密集堪比冰雹砸下,风也有凛冽之势,吹得窗户哐哐作响。 蒋楼从屋里拿了把伞,撑开:“走,送你下去。” 顶风走到半腰,就见小卖部老板打着手电朝他们挥舞,喊道:“路滑危险,雨停之前别下来!” 只好原路返回。 前天的地震令周围山土疏松,而暴雨在此时将泥土冲刷而下,供人脚踩的几块青石板都被泥浆覆盖,比黎棠第一次来这里时还要湿滑崎岖,令人寸步难行。 面对狂风暴雨的侵袭,伞的作用微乎其微,即便蒋楼已经把伞面往黎棠那边倾斜,黎棠还是被浇了一身的雨。 千难万难地走回蒋楼家,站在门口的屋檐下,黎棠摸一把脸,几分无语地说:“人家圣诞节下雪,我们下大暴雨。” 蒋楼把伞收起,抖了抖,立在门边:“所以让你别送我,叙城一年有近一半的时间在下雨。” 其实黎棠并没有抱怨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圣诞节和雪比较相配。叙城不下雪,多么可惜。 他不讨厌雨,尤其是能让他多留一会儿的雨。 “怎么办啊……哥哥。”黎棠说,“我回不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用上这个新称呼,声音像蚊子哼,不确定蒋楼有没有听见。 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抬起手摸了摸耳朵,别开脸。 蒋楼听见了,听得很清楚。 正因为太清楚,让他想起白天在学校,班主任把他喊到办公室,告诉他有人愿意资助他全额学费一直到他大学毕业时,他那无法形容的心情。 怎么会不知道资助人是谁,早上黎棠和那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走进校园,蒋楼在他们身后看得分明。 也看到那男人经过教室门口时瞥过来的眼神,像在看路边的乞丐,或者废品收购站多余的垃圾。 这份“爱心资助”得益于谁,蒋楼心里也门清。 所以他拒绝了。 他只觉得恶心。 所以在面对那两人的儿子时,蒋楼没法心平气和,甚至暂且放下计划,只图一时痛快地想整一整他,让他流泪,让他伤心。 可当站在商场外,透过玻璃看见黎棠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地找他,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断地响,是黎棠打来的电话,蒋楼心中非但没有一丝愉悦,反而觉得没意思,无聊透顶。 只流泪怎么够,应该让他痛哭流涕,从天堂摔进地狱里。 于是蒋楼中途放弃,在旁边最近的摊位上买了根棉花糖,结束了这场“躲猫猫”的游戏。 于是在一起淋过雨,被依赖着的当下,蒋楼听出了黎棠的渴望,并给予回应。 伸手,拨开被雨水浸湿的头发,对上小狐狸湿漉漉的眼睛。 “那就留下来吧。”蒋楼说。 谁让你那么好哄。 谁让你的手,摸起来那么冰。 第26章 这样就不冷了 进屋后,黎棠先给妈妈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了。 “雨太大了,路上车都少,老城区几条路都裂了很危险,让孙师傅不要来接我了……我在同学家,他家住学校附近……爸爸已经走了吗?” 得到黎远山下午已经飞首都的回答,黎棠放松下来:“对了,妈妈你知道爸爸早上去学校找老师,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