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会趁我不在去见他!” “他是我儿子,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承认了吧,呵,我就知道,嘴上说着不会去找他,到底血浓于水,舍不得吧。” “我只是想帮帮他,当年给他的抚养费都被他姑姑拿走了,这些年他一个人很不容易……” “他不容易,我就容易吗?那么大一笔钱说给就给,他跟人打架耳朵聋了,我还出钱给他做手术让他配助听器,我对他仁至义尽!倒是你,当初我们白纸黑字签的协议,你得在这里留到黎棠二十岁,只当黎棠一个人的妈!”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一再提醒……我是人不是机器,我有感情,我也舍不得黎棠,要不是你当年那么逼我,我也不会逃走,黎棠也就不会跟过来,他的爸爸也就不会死……” “你现在是在怪我?” “当然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把我送回叙城,我也不会再见到他,也就不会——” 话音陡然停住。 因为张昭月余光一瞥,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身影。 这晚,黎棠时睡时醒,时而梦到那只频繁出现在梦里的蝴蝶,时而看见现实中的画面,比如张昭月垂泪的脸。 他听见自己问:“所以蒋楼,是我的哥哥吗?” 根本没有什么类似遭遇的朋友。当所有可能性都被排除时,剩下的那个可能性哪怕再离奇,也是正确答案。 张昭月嘴唇动了动,并未回答,眼泪却更汹涌。 而一旁的黎远山,破天荒地收敛了平日里的暴躁急切,变得沉默寡言。连黎棠问他是不是真的,他都不敢点头或是否定。 醒来后,黎棠看着镜子里形容枯槁的自己,并无收拾打扮的心情,而是在想,怎么会是真的。 为什么不是一个梦呢? 将要出门时,张昭月跟到门口,欲言又止。 黎棠本想问她什么,一转头竟然忘了。 索性不问了。他知道的已经很多,足够拼凑出事实真相。 他像平时一样,说一句总是没人听的:“我上学去了。” 阴雨的周一,一切都有一种散发着尘土味的死气沉沉。 只有黎棠,在接连的上下课铃声中,不断地被迫保持清醒。 那些或被他忽略的,或是他不愿相信的,遗落在时间缝隙中的碎片,被迫一片一片被按回原本的位置,呈现出完整的图景。 成为同桌,互报姓名时,蒋楼一闪而过的讶异;晚自习后学校外面的路灯下,那句没头没尾的“你知道我是谁”;山脚小屋莫名的熟悉感,都喜欢《泰坦尼克号》的母亲;提及过往时那令人胆颤的森冷;那些关于爱恨,关于兄弟的假设…… 还有那些刻意的接近,过分的关心,若即若离的态度,从不宣之于口的喜欢。黎棠曾为此煎熬过,伤心过,却从未深想其原因,只当是自己先爱上,理所当然要主动一些。 蒋楼讨厌愚钝的人,连看电视剧,都厌恶把事情搞砸的笨蛋角色,那么他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黎棠想,他是怎么看待一个忘记了十二年前的初见,忽略了所有指向真相的细节,好奇和他有关的所有事情,却一直没问“那个小孩是谁”的蠢人的呢? ——那个小孩是谁,那个害死你父亲的小孩是谁? 如果他早早地问了,他和蒋楼还会发展成现在的关系吗? 蒋楼会不忍心吗,还是会直截了当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