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再往后退一点,退到能看见少年的整具身体,才发现他从头到脚被一张巨大的网罩住,那网眼细密到仿佛透不进哪怕一丝空气。 等到氧气耗尽,无法呼吸,少年就会和蝴蝶一起死去。 惊醒时,黎棠尚未喘匀呼吸,先发现输着液的手被温暖地包裹着。 蒋楼站在床边,另一只手拿毛巾,躬身为黎棠擦去额头,脖颈渗出的汗液。 “醒了?” 见黎棠睁开眼睛,他也没有显露出多余的情绪,仿佛黎棠不是昏过去,而是从睡梦中自然苏醒。 因此哪怕通过熟悉的气味和周遭的陈设,已经确定自己身处医院,黎棠也没有像从前一样紧张到浑身绷紧,反而很轻地呼出一口气。 为“死而复生”,为还没看到故事的结局。 刚坐起来喝水,深夜本该寂静的医院走廊里传来几分喧哗的的动静。 是参加完婚礼的朋友们浩浩荡荡赶来,着急进来看病人,却被值班护士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拦在门外。 等测过温度和脉搏,确认各项体征已经稳定,才放了两个人作为代表进病房探视。 李子初火急火燎:“快让我看看!” 黎棠身上没力气,被他正过来反过去烙饼似的翻看,犹自局促着。好在蒋楼并无打扰之意,先行退到病房门外,苏沁晗几分犹豫地上前,满脸歉意道:“早知道我就不说了,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黎棠摇摇头,说没事。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发展到进医院的地步。 他问李子初:“之前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你太容易心软了。”李子初叹气道,“谁知道他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又在设什么局玩什么苦肉计?” 黎棠说:“他不会的。” 李子初哼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非他像写合同一样立个字据。” 黎棠明白他的担心,领会他的好意,可自己和蒋楼之间的事实在复杂,一两句话根本说不清。 于是黎棠想了想:“那等下我问问他能不能写。” 李子初震惊了一下,似是没法想象蒋楼写这种东西时的情景。 立场和态度不能丢,李子初绷着脸:“那也不能随便写,得让我像审合同那样逐字逐句抠过去。” 听说连新郎新娘都来了,黎棠要撑着下床,去向两位表示歉意,被李子初摁回床上。 苏沁晗干脆给外面的孙宇翔打了个视频,黎棠向手机里的二位送上新婚祝福,新娘李媛媛笑着地说:“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新郎孙宇翔红光满面道:“这次没吃完的饭,下回来叙城单独请你。” 黎棠应道:“好。” 人来了又走,护士来拔完针,病房恢复安静。 李子初原本打算留下照顾,被黎棠以“病房里有监控,没人敢把我怎么样”给劝走了。 也劝蒋楼回去,他仿佛没听见,出去一趟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买了牙刷毛巾等生活用品。 黎棠便随他去了,合上眼睛继续休息。 虽然根本就睡不着。 头一回恼自己耳朵这么灵,连那人脱下外套放在座椅上,给床头的水杯换上热水,再到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都听得分明。 还有手机的振动。 黎棠刚想坐起来,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