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们靠近。 距离山顶祭坛尚有一段距离时,薛沉景便伸手拍了拍身下的白蛇。白蛇立即停下,伏低头颅,将他放到地上。 在洞房中时,薛沉景收服玄丹山主,让这条蛇妖沦为了供他驱使的仆从。 这样的发展脱离了姬寒亦生前经历,让这只地缚灵陷入了迷惘当中,对薛沉景的桎梏便松脱许多。 这才叫他得以驱使玄丹山主,将他送到后山祭坛来。 这具身躯脊骨已碎,本直立不起来,薛沉景只能依靠自己的触手,牢牢吸附在后背,依靠触手的支撑获得一些行为能力。 他还穿着那身红艳艳的嫁衣,宽大的霞帔罩在身上,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薛沉景低眸看向伏在地上的蛇妖,伸出手,这本是一只握剑的手,指节修长而有力,指甲上却染着浮夸的血色蔻丹,他嘴唇动了动,命令道:“回去,照我先前说的去做。” 白蛇稍稍扬起脑袋,恭顺地以额头轻触他的指尖,拜了三拜,调转头颅飞快往山下游去。 没过多时,从玄丹山主的洞房内尖啸着射出一道花火,炸开的声响将所有妖族都惊醒了。 随着烟花四散,玄丹山主的妖令也传递入所有妖族耳中——姬寒亦被人救走,玄丹暴怒,令全山戒严,搜捕姬寒亦和内鬼。 所有殿宇的灯光都被点燃,群妖出动,玄丹山一下重新沸腾起来。 四处飞来掠去的妖影搅乱了夜风,也搅散了飘落在地面的槐花,法阵的轮廓很快湮灭于无形。 小鸟妖从树杈上跳起来,裙摆上的金线晃过一道水波样的流光,化作一只五彩的鸟儿,拖着细长的尾羽往山下俯冲。 淮黎叽叽喳喳地叫道:“仙君被人救走了!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人想要救他。” 虞意压制住淮黎的行动,想让她先不要掺和进去。 淮黎今夜明明没有去救人,但仙君还是被救走了,虞意实在无法确定,这一切是不是还是依循着他们生前的经历在重演。 若真是这样,这只小鸟妖现在冲下去,就是自投罗网。 两人意见不一,五色鸟一会儿收拢翅膀想往下冲,一会儿又扑腾翅膀想回到方才的槐树上,急得在半空中打转。 两个人正啾啾啾地吵架时,一股狂风忽然从山林间吹拂上来,五色鸟翎羽乱颤,圆滚滚的身子在风中打了个旋儿,恰好看到一朵随风吹来的赤色绢花。 它一爪子抓中绢花,顺着绢花飞来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枝叶摇影下那一道赤红的身影。 山野黑夜,那道遮掩在枝叶间的身影本不那么显眼,奈何鸟族的动态视力实在太敏锐,而那人偏巧又走近了一棵槐树下,槐花的光晕落在他身上,他头上的一支朱钗反射出了一星金光。 “是仙君!”淮黎惊喜道,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虞意:“……”那是仙君吗?那分明是你的烧烤架。 鸟妖落在地上时,很明显惊着了仙君,姬寒亦以剑做拐,撑着重伤的身子往上逃,察觉到有妖逼近,立即抓紧手中剑,剑尖直指向来人。 他双目不能视,感觉倒是十分敏锐,一张被涂抹得面目全非的脸上满是戒备之色。 许是为了方便逃跑,他将嫁衣的裙摆撕扯过,甩掉了累赘的首饰,散乱的乌发间只簪着一只朱钗。 夜风吹乱他的长发,飞舞的碎发下压着一双灰败的眼眸,他左眼受了伤,眼眶内红肿充血,连眼珠都看不见,一行血泪凝固在脸上,让他看上去分外凄楚。 没有五色鸟进洞房去搭救他,这位仙君也不知是如何从玄丹山主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 “玄丹山中都是妖族,你自己妖力平平,还要带着一个修为全废的累赘,是逃不出去的。”虞意仍在试图阻止她送死,“你现在抓住他,送还给玄丹山主,还能立一个大功,否则你们被一起抓住,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仙君就在面前,还这般惨状,实在令人难以不动恻隐之心,尤其还是这样一只天真而心软,还对这位仙君心怀憧憬的鸟儿。 淮黎哪还听得进虞意的劝说,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说话的声音都轻得好似怕吓着了他,说道:“仙君,是我哦,三年前你曾经放过的那只五色鸟,你还记得吗?” 姬寒亦手握长剑,努力地挺直背脊。他是经年习剑之人,哪怕现在修为全废,握剑指向人时,浑身依然带着凛然不容侵犯的威势。 但虞意看得出来,他不过就是强弩之末,一阵风都能让他站立不稳。 淮黎见他不为所动,仍是持剑防备着她,焦急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