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义子,名义上是邱家少爷的弟弟,实际上他只比我大半年,我就相当于是他的小厮和伴读。” “在邱家我学会了读书写字,也练了些粗浅的功夫。我们长到十八岁那年,邱家把我们送去了军中历练。刚开始离家不远,后来北方打起仗来,边境的藩军顶不住了,我们这一支禁军就被调遣了过去。” “当时,队伍里天南地北的人都有,我常腌制的那种咸菜,就是跟当地人学的。” “仗打了两年,我们赢了,我们也都立过功,我连跳了三级,做了成忠郎,他……。”邱鹤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清言抬头看向他,“你不记得了?” 邱鹤年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打完仗的事,我就记不太清了,老黄跟我说,他连跳了九级,做了关口的大官。” “你这次在风雨关见到他了吗?”清言问。 邱鹤年摇了摇头,“没有。” 清言不明白,“他回去探亲了?” 邱鹤年又摇头道:“我义父夫妻两在打仗之前就已经病逝了。” 他双眸垂着,“老黄说,他在我失踪的第二年就死了。” “怎么死的?”清言惊讶地问。 邱鹤年说:“去关口外的荒地打猎时,被毒蛇咬伤,解药关口里就有,但他们走得太远了,没来得及赶回来。” 两人沉默了一阵,清言从邱鹤年怀里出来,靠坐在床头,让他躺下,枕在自己大腿上。 细软的指腹按在邱鹤年的太阳穴上,柔柔的,不紧不慢的,他渐渐闭上了眼睛,眉间的褶皱舒展开来。 清言身上淡淡的香味被他的体温烘得热乎乎的,传到近在咫尺的男人鼻端。 邱鹤年翻了个身,侧躺过来,面对着清言,将脸埋进了他柔软的肚皮上,在上面亲了亲。 他说:“老黄说,当年打完仗,大家狂欢了几天几夜,他们都没发现我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那阵子他们天天出去附近荒野和镇子里找,都没找到。” “我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变成那样,在冰天雪地里出现在这个村子的河边的,我的心底好像在告诉我,不要想起这件事。” 清言用手指一下下梳理他的头发,说:“不想记起,就不想了。” 邱鹤年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他疲累地叹了口气,发丝间疏离的手,和熟悉的香味,让他浑身放松,他呼吸渐渐匀长,就要睡着了。 睡着之前,邱鹤年还没忘记清言的不安,喃喃似的说:“我哪也不去。” 清言弯下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眼中闪着坚定的光,“没关系,你去哪,我就去哪。” 第84章 那些日常 邱鹤年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 等他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外面有母鸡下蛋后咯咯的叫声。 清言在压低了声音和人说话,邱鹤年练了几年武,耳力比一般人要好,隐隐约约听见他在问着另一个人什么,两人说了好一会,清言才千恩万谢地把人送走了。 院子里响起脚步声,外屋门吱嘎响了一声,是清言进了屋来。 邱鹤年闭着眼睛想,该给家里几道门上的合页上油了。 脚步声停在里屋门外,门被开了个小缝,之后就没了什么动静。 邱鹤年嘴角微弯,张开眼睛侧头看了过去,就见清言白皙漂亮的脸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正往床上这边张望。 见他醒了,清言就露出个喜悦的笑容来。 邱鹤年朝他招了招手,清言就大开了门,脚步轻巧地走了进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