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外头敲了门,是家里的老仆给开的门。 她往院子里走的时候,见有小丫头远远看到她就忙跑进了屋。 等花妮进屋的时候,大爷正坐在桌边喝茶,大娘正和小孙子玩,见了她,两人就让她坐。 两边客套一番后,花妮憋不住话,就说道:“大爷,上次跟您提那个事儿,您看看还能不能给想个办法?” 大爷“啧”了一声,说:“我倒是想帮忙,可你看看,连我家老二都在家闲着,我是管着个牙行,可人都是可丁可卯的,这事没法安排啊。” 花妮抿了抿唇角,心里暗想,那老二哪里是没活做,他是天天出去吃喝嫖赌,根本不想干活。 花妮还想开口再求,旁边那小孙子却突然开口道:“祖母,刚才摆这里的糖果盘子呢,我还没吃够呢,怎么就叫小丫头给急匆匆收了?” 闻言,大娘的脸色一下子涨红了,瞪了那孩子一眼,说:“哪来的糖果盘子,就瞎说!” 小孙子说:“我才没瞎说,明明就有,刚才那个女的来了,你就叫人给收走了。”他手指指的是花妮。 花妮的脸涨得比大娘还红,嘴里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连忙起身,匆匆打了招呼,然后就狼狈地出了这家的家门。 走在大街上,周围热热闹闹,可花妮的心里难受得只觉得吵闹。 她拐进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巷子,蹲在角落里伤心而难堪地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有脚步声接近,应是有人进了巷子。 花妮连忙站起身,面对着青石墙用衣袖擦脸上的泪水。 就在这时,脚步声停在了她身后,有人说道:“这位姑娘,可需要条帕子吗?” 花妮一愣,转身看了过去,就见一个有些面熟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笑吟吟地给她递了个丝绸的帕子过来。 …… 杨怀在家里焦躁得很,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定下的那门亲事,是他自己让父母给张罗的,对方是郡城里的大户,那大小姐他制造机会见过,样貌普通,性子也老老实实的,话不多。 见了他就只会脸红,哄几句就把心都放他身上了。 要不然这亲事也不会说得如此顺利,毕竟郡城里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没有,她家里未必看得上他。 其实,杨怀不在意这女子到底什么样,哪怕是只猪,他也要娶了。他看中的是对方的家世,而且这样的性子也好控制,将来不会多事。 杨家的生意他接手后是越来越好没错,但他的野心不只在这一个小小的县城,在这里做多大的生意,在他看来都是小打小闹。和郡城这大户结亲,对他往郡城发展有很大的好处。 所以,当他得知郡城大户退亲的消息后,是相当懊恼和愤怒的。 这棋怎么下都在脑子里盘算好了,偏偏在正要下的当口,棋盘被收走了,杨怀无法不为此感到焦躁。 尤其是因为外面沸沸扬扬的传闻,他那表嫂家人还时不时来门口砸门堵他,所以杨怀已经有段日子没出门了。 他父母怕他在家里搞事,家里的仆从都是些十几岁未出阁的女子和哥儿,一个个没长开的样子,看着就酸涩得下不了口。 家里实在无聊,他心情更是不好。 最近他常想起那柳西村的于清言来,那哥儿长得白白嫩嫩,漂亮极了,就算是他各个场合去得多了,阅人无数,也没见过比他更让人惦记的了。 也可能是因为对方对他没个好脸色,反倒让他更是难以忘怀。 前阵子他本来准备想个法子,把这哥儿弄到手,只要他想,还没有能逃出他手心的。但偏偏就在那时候,茶馆子里那些说书的都在讲那劳什子《怀阳录》,他一听就知道是背后有人在整他,而且不是他近身的人。 因为那人虽知道一些他的事,但细节上有很多出入。他找人查了但也没查到到底谁干的。 就因为这个事,杨怀一时就没敢轻举妄动。 他一直让人注意着那香韵坊,早就听说那哥儿有了身子了,杨怀想到这里,不由得摸了摸下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