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松口。 虽然这笔交易目前依旧稳固,但姜姒妗心底还是有了再寻找其他合作伙伴的念头。 福满楼的胃口大,姜家在京城便只做了宋家一门生意,今日一事,让姜姒妗意识到一个问题——当她的选择性太少时,便得由着买家拿捏。 心底有了想法,姜姒妗便开始付诸于行,在某些方面,她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京城到底不是宋氏一家独大,但和宋氏不同,在衢州,姜家便是最大的商行,衢州百姓若是要卖粮买粮首选的便是姜家,和姜家商行合作,最有利的一点便是粮食供应稳定。 想要做到一点,看似容易,实则却是艰难,便是她姜家,在前期付出的努力也不是一言两语就能概括的。 姜姒妗黛眉轻蹙,看向一旁的奉延: “接下来要辛苦你了。” 奉延摇头,不喜欢听姑娘说这些客套话:“替姑娘做事,是奉延分内之事。” 姜姒妗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反倒是周渝祈,许是那日将兰花送了出去,对夫人心有愧疚,这些时日经常早早回府,但二人时间总是错开,依旧见不了几面。 傍晚,姜姒妗一脸倦意归府,周渝祈在府门口等她,见到她,便将披风替她穿上,忍不住疼惜道: “你这样早出晚归得来回奔波,迟早要累坏身子。” 姜姒妗抬手扶额,恹恹地摇头:“来京城后,府中花销比往常?高出了许多,加上宋氏这单生意至今没给准话,我心底总觉得不稳妥。” 闻言,周渝祈有点尴尬,觉得夫人是在隐晦地指责他花销过多。 他沉默了片刻,科考中举的得意在这一刹间褪了大半,往日被人暗中嘲讽是吃白食、靠人养活的窘迫感又涌上来,他不是不在意旁人的言论,只是装聋作哑。 他的确是受了姜家恩惠,他也一直记得,但他有时也会觉得恼怒。 这些恩情,就一定要时刻挂在嘴边么? 他又并非什么忘恩负义之辈! 姜姒妗明明没说什么,但周渝祈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些,甚至觉得姜姒妗是在暗暗提醒他,他如今能有今日全靠姜家的栽培,否则,她为什么一定要提起府中的花销? 周渝祈情绪一下子淡了下来,原本想说的让夫人休息几日的话也没能说出口,他松了替夫人拢衣襟的手,依旧温声却是有些冷淡: “嗯,我知道了。” 姜姒妗察觉到异样,她不解地抬眸看向周渝祈,但周渝祈已经松了手,转身朝府中去了。 姜姒妗不着痕迹地握住了手,她说错了什么嘛? 姜姒妗看着周渝祈头都没回一次,径直踏过月洞门,她轻闭了闭眼,她很难忽视她和周渝祈越来越疏离的这一事实。 蓦然,姜姒妗忽然想起临来京城前,娘亲和她说的话—— “淼淼,女婿虽待你一片赤诚,但人得势前和得势后是不同的,往常越是拮据潦倒,在得势后,人便会越发想遗忘过去,甚至会逐渐厌恶曾陪他一起吃苦的人。” 人性如此,不想露出狼狈的一面,也不想有人看见他狼狈的一面。 姜姒妗还记得她当时对娘亲说——夫君不会的。 毕竟,周渝祈曾经那般喜欢她,会牵着她在衢州城大街小巷地走,会记得她的喜好,会不惜走遍衢州城也要替她买一分小食,哪怕上京赶考,也想将她一起带入京城。 这样周渝祈,那般姜姒妗曾经不喜欢他,也不得不被他打动。 但如今…… 姜姒妗抿紧了唇,按住了心底的那抹情绪,她不知道周渝祈为何忽然不高兴,但她现在很累。 没心情去安抚周渝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