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说明这颂雅楼的东家背景不小。 和这种显贵谈生意,总是容易提心吊胆,但如果谈成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姜姒妗没有退缩,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颂雅楼比福满楼要高雅许多,雅间角落立着一颗盆栽,精贵的六扇?屏风挡住了外间的视线,但姜姒妗全然心思关注这些,她在看见内里坐着是人时,脸色就是陡然一变。 男人一身玄色常服端坐在案桌旁,低垂着目光望向窗外,外间夕阳余晖煌煌,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修长的眉弓,听见动静,他掀起了眼,视线仿若淡淡地落在了她身上。 安玲也看见了眼前人,她惊愕地瞪圆了双目,须臾,她忙忙地转头看向姑娘,又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 仿佛做贼一样,安玲只觉得格外心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但安玲自己也说不清,她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心虚? 姜姒妗在看见裴初愠时,脑海中有一刹间的空白,她和安玲有同样的疑惑,怎么会是裴初愠?! 但很快,她立即意识到颂雅楼所谓的要换粮食的原因是什么了。 姜姒妗忍不住地咬唇。 郡主府一别,裴初愠久久没有动作,姜姒妗以为他是放弃了,却没想到会今日又遇见他,许久,姜姒妗才一点点地握紧了手,她从来都不觉得她是个容易慌乱的人,但在裴初愠的面前,她总是格外容易惊慌。 姜姒妗握紧了手帕,好半晌,她才堪声道: “裴大人,怎么会是您?” 这种时刻,她甚至还记得用敬称,无时无刻不在拉远她和裴初愠的关系。 女子今日穿了一袭胭脂色折枝山茶纹裙装,青丝依旧被挽起,只簪了一支白玉兰簪,娇嫩却也内敛温柔,她显然知道自己的姿色,很少刻意地装扮自己,但随意松散下来的一缕乌发仍是给她添了些许慵懒风情。 她这样的人,总是会引人瞩目的。 裴初愠对她的心思没有一点掩饰,露骨且直白,他在看见她的那一刹,眸色便些许暗了下来。 也正因此,姜姒妗在见他时,才会直觉到危险。 裴初愠站了起来,他仿佛没有看见女子的戒备和抵触,平静地反问: “不然,姜姑娘觉得会是谁?” 姜姒妗被问住,待她重新去想这个问题时,不禁有些哑声。 是了,哪怕不显山不露水,依旧能够让颂雅楼在京城屹立不倒,除了权倾朝野的裴初愠外,还能有谁? 姜姒妗是想和颂雅楼做成这一笔生意的,但她不想和裴初愠做生意。 她向来不会将私人感情掺和到正事中,这是唯一一次的例外,她很难忽视裴初愠,她也不敢想,如果她之后经常性地和裴初愠接触,最终会发生什么? 裴初愠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他俯身替女子倒了杯茶水,水波轻晃,他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 “一旦你走出这个门,整个京城没人敢再和你做生意。” 他声音平静,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姜姒妗呼吸一紧,浑身些许冰凉,半晌,她才堪堪道:“您一定要逼我么?” 茶水被裴初愠端着,稳稳地送到了姜姒妗面前,姜姒妗偏过头,裴初愠拿姜家的生意威胁她,她如今气恼得紧,自然不愿接这杯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