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地走了进来,见了苏氏也不见有多高兴,拧巴地打了声招呼:“姑妈。” 他长得跟余氏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双粗浓压眼的扫帚眉,尖嘴猴腮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晃着腿问他娘:“啥事啊?” “你姑妈说了,”余氏讨好自个儿子地道:“过个一两年啊,就把巧姐儿嫁你。” 提到卫巧巧,苏大柱想起他姑妈生的那个模样周正,细皮嫩肉的姑娘,心中生了些心思,埋怨道:“早该给个话儿的。” 余氏哄他说:“前些年巧姐儿年纪小,面皮嫩,提不得这话的。” 苏大柱没作声,他瞥了一眼苏氏:“姑你坐着。” 说完抬腿出去了。 “大柱,唉……”余氏正想说让他去请人写个婚书,好叫苏氏在上面摁了手印不能抵赖:“这孩子。” “嫂子,那方子……”苏氏此刻无心关心卫巧巧将来嫁给谁,只想着自己能不能尽快怀上个儿子,忙催促着道。 余氏这回倒爽利,她转身进去后面那卧房,一会儿拎了个黑乎乎的罐子出来,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油渍,味道难闻极了:“你回去每天拿开水化开一勺子吃了,保准仨月就怀上了,生下来绝对是个小子。” 苏氏喜不自胜。 余氏假惺惺地回了一点“礼”,一包晒干的瘪花生:“拿回去给巧姐和贞姐儿尝尝,还有她大伯屋子里的四个小子,也送点。” 苏氏回到卫家门口,正好遇见卫景平在院子里晒太阳,她今日心情好,笑着说道:“平哥儿在家呀?” 说着,塞给他一兜干花生。 门口,从繁楼回来的卫景英瞧见这一幕神情瞬时变了,走过去漠然道:“二婶子,我们不要。” 说着把那兜花生抢过去朝苏氏脚底下一扔,拽着卫景平的手就跑进屋:“老四你怎么一点不长记性,她给的东西是能吃的吗?” 卫景平头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二哥,怎么回事。” 苏氏再怎么说也是长辈,卫景英这么做,晚上卫长海回来,不得给他吃顿藤条烧肉啊。 “瞧瞧你瞧瞧你,就是不长记性,”卫景英碎碎念:“前年她给你吃了个放臭了的鸡腿……” 算了,卫景英说不下去了,那件事没有证据,他不能混说。 放臭了的鸡腿? 卫景平回忆了半天,不大想得起来了,他唯一记得起来的就是前年刚穿过来的时候刚有意识就觉得喉咙里一股极度的腐臭恶心气味涌出来险些又将他送回去,他本能地痉挛着吐了个翻江倒海,后来连绿色的胆汁都吐出来了才堪堪从地狱般的难受中平静下来,又连着昏睡了三天才睁开眼稍稍清醒一些。 那会儿他听见卫长海夫妇在骂卫景英,说他带自己去山里头掏小狼崽子吃了冷风,害原主受风寒病了云云。 鸡腿又是怎么一回事。 “二哥,你怎么知道鸡腿是臭的?”卫景平故意说道:“我吃着可香了。” 卫景英眸子都红了,一气之下竹筒倒豆子般甩话道:“前年冬天那回,二叔打了只野鸡回来,我和老三闻着香味去,想偷块鸡肉吃,没想到她防的紧,闻着味儿就是找不到鸡,后来总算让他们找到了。 可那鸡已经发臭了。 卫景川闻了闻:“二哥,这不能吃了吧?” 一摸手上都是臭的粘的。 “不能吃了。”卫景英悻悻地给鸡放好,又像猫儿一样跳出去了。 结果他们第二天晚上回来,就听说他婶子苏氏给了老四卫景平一个鸡腿,孟氏还感激成什么样子呢。 …… 卫景平听完他的话,当时的那个恶心劲儿似乎又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