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瞧瞧看看,照顾生意啊。” “唉哟,”有人最先起哄:“这不是后山的姚疯子吗,瞧着像个人儿了,他还会制墨呢?” 姚春山今日换了一套浅青色的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胸中更有文墨了,跟在卫二卫三后面吆喝:“都来看看,小店不仅售墨,还代写书信文字,聘半日师了。” 他学会了招揽生意。 一想到不知流落在何处的小孙女姚溪,他觉得脸皮算个什么,只要能挣到银子,别说让他揽生意了,就是上门给人送货都不是个事儿。 哗啦,涌进来几十号人,小店摩肩接踵,显得拥挤无比。 卫景平早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名花十友,富贵寿考,蟾宫折桂系列,全是采用悬挂的出场方式,用透明的丝线高高挂在人头顶的,只有抬头或者在远处才能看到墨锭,一般人伸手也够不着。 免去了被人触摸或者恶意划刻的风险,还由于镂空吊在空中,全方位无死角都可以看到墨锭的细节。 “这是墨锭?”众人看了半天,张大了嘴巴问。 名花十友墨清丽典雅,富贵寿考红、青、绿、藕荷色的锭墨摆在一起,色泽艳丽,配色绝美,蟾宫折桂的两锭墨墨面楼宇琼台,衬以云水山石纹,纹饰描金,并点染朱色,一棵桂花树直攀凌霄青云端,那寓意叫文人士子看了保管回味悠长,念念不忘。 天呐,这哪里是墨锭,这要是放在家里,能捧着目不错珠地看几天不吃饭都行。 一阵阵惊艳的目光洗礼之后,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问价格了:“这套富贵寿考怎么卖的?” 姚春山按照卫景平订的价格,回道:“这一套四锭,要30两银子。” 他们今天订的价格非常高,远远超过了上林县这个小地方的消费水平,但卫景平说这是个噱头,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要卖出多少墨锭,而是要让姚墨在上林县传出去,贵得一下子让人记住。 “那一套名花十友墨呢?”有人看上了名花十友墨。 “50两银。”姚春山熟练地道。卫景平为每一套订的价格,他都熟记于心。可见开张前是做了许多准备工作的。 “蟾宫折桂呢?”在听了其他两套的报价之后,人人心中都有了预期,不再那么咋舌。 姚春山道:“8两银。” “贵,真贵!”有人已经往外面走了。 外面的一拨人又涌进来,来来回回的,姚春山的嗓子都哑了,还没有诚心买墨锭的人出现。 连个讨价还价的人都没有。 虽然卫景平事先说过今日不打算开张卖墨,但姚春山的心里还是不由得打起鼓来,频频看向端坐在掌柜位子上的,手指随便拨着算盘的卫景平。 “不要急,”卫景平隔空无声地道。 头两天应该都是如此。 当凑热闹看新鲜的人看完墨口中嚷着“太贵了”出来之后,又对铺子外面张贴的“半日师”的告示起了兴致:“半日师?看上面这意思,只要是个识字的,谁都能当?” 众人的目光落在摆得醒目的砚台上,里面盛满了研磨好的墨,他们蜂拥上去:“这就是店里摆的墨吧?闻着还怪香的。” “各位秀才老爷们,”卫景英跟着出来吆喝道:“只要愿意来天下第一墨当半日师的,或者愿意在台下当半日学生习字的,这里的墨可以随意取用。” 店里那么贵的墨给你随意取用,大便宜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必须得上。 但是抬脚迈步的同时又一想:这要是头一个上去的话,被人笑话自己好为人师不说,还得捏着鼻子背后说你连姚疯子的便宜都占,不行不行,还是等等让别人先上,绝不能做头一个上台当半日师的。 于是闹哄哄地看了一片,略会写个字的都蠢蠢欲动,眼巴巴地望着那台子上润亮的墨汁,你推我挤怂恿别人上去当个半日师试试,心道:谁去开这个头都行,只有自己不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