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选几个门生来栽培的。 樊荣吸了吸略塌的鼻头,无力地道:“爹,儿子此次秋闱只求中个举人的名次,不敢巴望解元亚元的,更没有想过要成为谢大人的门生。” 他自认资质愚钝,高攀不上谢回。 他爹樊先则一门心思要在此次秋闱中为他博个经魁往上的名次,并以此为契机让他投到户部侍郎谢回的门下,为此,他爹不惜动用手段,想要前科院试的案首,上林县的卫景平来为他拟题,好叫他在秋闱中剿袭。 直白些说就是想让他窃取卫景平的文章来充他的,以此获得此科主考官谢回的青眼,一举投到谢大人的门下。 樊先听了他这么不上进的话,抽出桌上的镇纸就朝樊荣砸了过去:“谢大人此次来甘州府当主考官,对你来说是千载难逢不可多得的良机,你要是能投到他的门下,将来仕途就无忧了。” 如今谢回掌着户部,又深得睿元帝的心,说他是天子宠臣一点也不为过,看吧,过不了几年,他必然是要执宰天下当上相爷的。 樊先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极度自信,因此他冒着风险不惜一切手段想要为儿子樊荣押谢回这棵大树。 万没想到,他一个咸州府的知州,竟奈何不了一个下等的武官之子卫景平。 他在心中冷然道:姓卫的还是嫩了点儿,以为拒不见他,就能顺利下场应试了吗。 樊荣双眼呆滞,跪地泣道:“儿子无能,不求跟着谢大人飞黄腾达,只求考中举业日后得个职务糊口度日即可……” 樊先被他胸无大志的窝囊样儿气得心口疼,无奈地摆摆手道:“你念书去吧。” 樊荣退出去之后,一直等候在外头的师爷赵营又进来了。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儿子,”樊先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多好的机会,我真是不甘心啊。” “大人说错了,但凡说‘烂泥糊不上墙’的,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好瓦工,”赵营一副高深的表情:“在下与大人便要做那好瓦工,等把樊公子‘扶上墙’,他就不是烂泥了,而是能光宗耀祖的樊门贵子了。” “可是那卫景平油盐不进,”樊先又苦恼道:“又该如何才好?” 就算他想做个将儿子这摊烂泥糊上墙的好瓦工,可卫景平不干,他拿什么去糊,没辙呀。 换个人的文章,还真不敢说这回秋闱定然能中经魁往上的名次。 “大人勿要着急,”赵营说道:“咱们再想想法子。” 离秋闱还有三个多月呢,不怕找不着对付卫景平的法子。 …… 上林县。 五月初一,端午节近,家家户户挂起了菖蒲和艾叶,叫卖粽子声满街不绝。 “采棉”和“拣练”两锭墨已装入墨模小半个月了,姚春山上手掂了掂道:“差不多定型了,既如此我明日便启程回京吧。” 卫家人虽然舍不得他走,但念着正经事,还是在初二这日由卫长海亲自驾车送他返京。 临走前姚春山艰难地跟孟氏开口说道:“其实我这次来上林县,除了想念你们之外还有一件事……” “老姚,”孟氏说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平哥儿的婚事吧?” 姚春山声音微微沙哑:“我先前神智不甚清楚的时候总是跟平哥儿说找到溪儿了就说给他做媳妇儿,如今真找到那丫头了,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姚溪一年比一年大了,京城里也有几家门当户对的有意提亲的,全被他拒绝了。 “老姚,”孟氏又往他包袱里添了几支艾草:“平哥儿能高攀上姚姑娘,那真是老卫家祖上积德了,只是这孩子,”她为难地道:“许是年纪小,脑子里没有这根弦,而且这阵子你也看到了,他成日里疯了一样念书,没这个心思……” 姚春山面有愧色:“是啊,大概是我太心急了。” 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的。 到最后,孟氏给了他个准话:“等过了秋闱,他能缓口气儿了我好好跟他说说,点拨开窍了叫他亲自带了礼去京城提亲,他要是石头脑瓜子没这个心的,也别叫他耽误了姚姑娘,京城那边有好的人家你就给姚姑娘订下,以后俺们不怨你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