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是他二哥卫景英,他绝对没看错。 卫景英看着他笑:“老四。” 卫景平把他看了又看:“二哥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今日休沐吗?” 听说羽林卫纪律甚严的。 二人上楼进了房间, 卫景川和卫贞贞都很淡定, 可见他们都和卫景英见过面了, 方才他二哥是特地在门口等着他回来的。 “大将军得知我的解元弟弟来了, 恩准我休沐两日陪陪你们, ”卫景英问他们:“怎么住客栈来了?你们进城的时候没遇到老姚的家仆吗?” 他前几日收到了姚春山代卫长海写来的家书,说卫景平他们仨进京了, 信的最末老姚特意加了句,另写信回姚家, 让家中奴仆去接人回家中寄住云云。 是以他今日一早跑去姚家找人, 却被告知家仆还在城门口守着接人呢。卫景英生怕他们漏接了, 这才一路挨个客栈打听着找了过来。 “我们来的太快……快了, ”卫景川又挠头:“他们肯定去接晚了。” 他们这一路都没停歇可不是比算着到京的日期早嘛。 “老四,你这次来京是要进国子监读书了吧?”卫景英问道。 问到这个话题, 卫景平面色纠结:“二哥,你觉得国子监是个好去处吗?” 他拿着举荐信到了集贤门前,却止步了。 卫景平想着他二哥几年前孑然一身来京,要家世没家世,要功名没功名, 可能东南西北都摸不全呢, 竟然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上了羽林卫, 实在有过人之处,于是向卫景英讨要看法。 “老四,二哥也说不好,”问到国子监的事,卫景英也犯难:“不过,我先前在京兆府的时候随曾大人从国子监街过” 京兆尹曾文很不屑地嗤了句:“自举业以来,国子监出的状元郎几人可堪大任?也就做文章称雄天下罢了。” 哼,拔尽天下聪明人,并不是让他们上位掌权,而是让他们有个事干学乖闭嘴,懂得屈服。 卫景平对于这个毒舌曾文有所耳闻,听了这句话却在心中附议:后世知道的自开举业纳才以来,700多名状元之中,竟无几人位极人臣。 更多的,比如开元贤相张九龄、宋代王安石等人也都是进士及第,并无缘状元郎的名头。 啊,这是他上辈子看后人这么总结的,然后有人得出个结论:光会读书举业是不行的,历练,还是要历练! 当然不会读书举业,肯定连历练的机会都捞不着。 “二哥可知道当今的左丞相文婴文大人,在国子监求过学否?”卫景平又向卫二打听。 卫景英说道:“听闻文相是岭南茂名人士,三十多岁进士及第,而后一直在外任职,来京也不过十多年,想是没进过国子监的。” 卫景平:“……二哥,要是我说,我不想进国子监读书……”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停下来了。 这个念头萌生在心间时还不觉得怎样,但一说出口就冲击力太大了,连他都觉得自己疯了。 卫景川和卫贞贞二人呼啦站了起来,又直愣愣地瞪着卫景平坐下去了。 卫景英欲言又止:“老四,还是不要这么快下决定吧,你再想想?” 再权衡一下。 “对,老四你再想……想想。”卫景川整了整衣服出门:“我去城门口找找老姚……的人。” 跟人家说一声别叫这大冷天在城门口守着了。 卫贞贞也站起来跟着他出去了。 等他俩出了门,卫景平挨着卫景英坐了:“二哥,羽林卫苦吗?” 看着卫景英线条硬朗的下颌,他想问问卫景英这些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明明出来时候一身浑不吝的少年气,怎么短短这几年就换了通身的沉着和坚毅。 “还好,”卫景英淡然道:“等二哥明年升了正六品的宣节校尉,一年能攒下39两银的俸禄,夜里还有人给打洗脚水,比大哥去戍边强多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