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溪摆摆手:“我今日没有困意,等外头的大太阳下去,咱们就家去吧。” 约摸钱庄午后不是很忙。 夏荷拿出针线活儿做上:“嗯。” 姚溪看着她箩筐里全是花花绿绿的料子,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夏荷:“夫人你没瞧见吗?今个儿街上的年轻公子哥儿系的全是五彩的腰带,咱们公子却没有一条。” 姚溪笑了:“你做出来他也不会用的。” 卫景平不是那样爱花哨的人。 “哎呀,”夏荷说道:“夫人你不给他亲手系上,怎么就知道公子不用呢。” 姚溪:“怎么突然流行起这个来了,有什么说法吗?” 怪怪的。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夏荷道:“反正奴婢给公子做一条就是了。” 别人有的她家公子也得有。 “砰” 主仆二人正闲聊着,似乎是钱庄的正门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巨大的声响惊得她们立刻起身从屋中出来:“怎么了?” 一惊慌奔跑的伙计失声道:“夫人快走,官兵来查抄钱庄了。” 姚溪听到“查抄”二字心头慌了一瞬,而后淡声道:“知道了。” 她提裙就往前头走去。 查抄,钱庄犯什么事了? 姚溪一出现,朝廷的羽林卫立刻上前围住了她:“卫夫人,得罪了。” “姜将军,”见是北衙六军的姜懿,姚溪福了福道:“不知出什么事了?” 这人是姜太后的娘家侄子,扬武将军裴竣被云骁帝不喜之后,北衙六军就落到了他手里。 姜懿:“有人说正通钱庄行厌胜之术诅咒万岁和太后娘娘,本将军是来搜查证据的。” 姚溪蹙眉道:“姜军是不是弄错了?” 钱庄的人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谁有那个闲心思使坏?何况还是针对云骁帝和姜太后,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吃饱了撑的? 姜懿笑之以鼻:“弄没弄错,一搜便知。” 说完,他上前挡在姚溪身前,对手下的兵士甩了甩袖子:“搜!” 兵士哗啦一下四处乱翻起来。 姚溪高声喊道:“姜将军,慢着。” 听见她直呼自己的名姓,姜懿怒了:“卫夫人说什么?” 姚溪:“这可是户部的钱庄,姜将军可有知会过梅尚书?” 姜懿哼道:“本将军奉的是太后的懿旨,谁也不必知会。” 门外飞速闪进来个绯色身影,卫景平匆匆走进来,看都没看姜懿一眼,只对姚溪道:“夫人” 他听说这件事后即刻赶了过来:“不要碍着姜将军办差,”卫景平对钱庄的伙计们招了招手:“你们都出来,让姜将军搜个明白。” 姚溪扯紧他的袖子,这会儿才发觉手心都是汗,她害怕了,悄声问卫景平:“出什么事了?” 卫景平摇头,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混了个大蛋,找事找到他头上来了。 这时候北衙六军把能翻的地方翻腾了一遍,有几个柜子上了锁的,他们望了一眼,问了句里面放的是什么,卫景平说是账本,他们就懒得费劲一般,竟没让他打开看看。 本来以为这就完了,谁知道他们出门后忽然又折了回来,姜懿说道:“是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搜啊?”他的目光落到了角落处的惜字炉上。 卫景平心头一跳:“……” 惜字炉。 那个是扔不要的废纸的地方,难不成有人故意往里头投了什么东西。 由于钱庄一天丢弃的纸张不过一二,想来惜字炉十天半个月都不清理一回,倒真适合做手脚。 一提到厌胜,他脑海里就出了上辈子不知在哪里听了一耳朵的生辰八字、扎小人……什么东西来着,管无聊不无聊的,可是古人深信这个叫玄学的东西啊,卫景平心里头难免七上八下的。 姚溪这时候却在袖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她给他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说:放心吧,他们不会从那里面搜到一星半点儿东西的。 “掏出来,”姜懿对着惜字炉低声怒吼:“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每个字都要细细查过。” 他带来的兵士开始搜罗里面积攒的废纸片,捞了几张出来后,有人大为吃惊的道:“将军,里面怎么都是白纸,却没有一个字?” 姜懿伸手从惜字炉里抓出一大把纸片来,拿在手上一看离大谱了,哪里有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