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一个激灵吓精神了:“……” 柳承珏说的是审问犯人的时候动用的一种酷刑吧,把人裹上黄泥上火烤……好个酷吏! 卫景平往后退了退,跟他拉开距离,那惊慌的小眼神好似在说:你不要过来啊。 柳承珏被他逗乐了,故意说道:“啧,本官还有更多精彩的手段呢,卫大人有兴趣来观看吗?” 卫景平偏过头去,傲娇地道:“没兴趣,不去。” 光听听,他都需要一杯冰镇啤酒压压惊了。 柳承珏挑眉,无声一笑:“卫大人知道本官昨日审的是谁吗?” 卫景平:“难道是秦似?” 就是去年年底叛乱的那位郑王,今年年初被新昌府捉住,由徐泓押解进京的。 柳承珏:“嗯,是他。” 卫景平一边走一边问他:“柳大人,下官有些不懂,秦似的案子,需要这么费劲去审吗?” 难道他还能抵赖去年年底发起的叛乱不成。 柳承珏低声说道:“嗯,本官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儿,还要再查查。” 这时候已经走到麟德殿前了,卫景平来不及细问这件事,他理了理衣袖,跟着文武百官大踏步进殿。 前几天扬州知府齐大喧往宫里头送了两位美人儿,云骁帝正在兴头上,今天起晚了,众公卿等了半天还见不到他来上朝,纵然初秋时分暑热褪去大半,但皇帝未至,宫人没放冰块进来,有人热的满头大汗,掏出手帕在不停地擦着头上沁出的细汗。 很快,麟德殿里开始弥漫起一阵又一阵难闻的汗臭气味,讲究的大臣们解开身上佩戴的香囊放在鼻尖嗅着,边嘟囔道:“今儿御史台又要进谏了啊……” 偶尔听听御史台喷人心里头很爽的。 左等右等,千呼万唤,云骁帝终于带着一脸倦怠地出现了,他往龙椅上一倚,声音发哑地道:“众爱卿有事奏来。” 今日百官们等太久了,或许年岁大的已然忘了他们要上奏的事情,纷纷摇头说道:“臣无事可奏。” 恰好云骁帝想怠政,摆烂一天,面露喜色道:“无事……那便退朝去吧。” 他这话惹怒了御史台,御史大夫周霖带头哭号:“陛下耽于美色,连早朝都误了,亡国之日可待矣。” 御史中丞万敬呼啦一下摘掉头上的乌纱帽:“请陛下严惩扬州知府齐大喧的媚君行径,否则,臣就脱了这身官袍,回乡卖红薯去。” “……” 立于朝堂之上的御史们劝谏动云骁帝没有不知道,反正先把他们自己给燃起来,感动了,到最后有点儿收不住,要当场辞官的,要撞柱子的,破口大骂皇帝无德的……花样百出,热闹非凡。 云骁帝本来有些心虚,所以起初就纵容他们多说了几句,哪里曾想到御史台蹬鼻子上脸,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撒起泼来没完没了,他看了一眼大理寺卿柳承珏:“柳爱卿,还不快请这几位爱卿去大理寺住上一住。” 大理寺卿柳承珏上任甫两年,就成了当朝名声大噪的“酷吏”,云骁帝想借此吓唬吓唬御史台,所以他点名大理寺而不是刑部。 云骁帝心理阴暗地想:且上次柳承珏“包庇”姜宝璐,被御史们狠狠攻击,双方结下了很深的梁子,给个机会让他们互掐,不是很有趣吗。 柳承珏:“陛下,臣以为直谏是御史台的职责,周御史他们不过是情绪激动些罢了,大理寺没有可以给他们定罪的条律,臣不敢罗织‘莫须有’的罪名……” 云骁帝气得咬牙:“任尚书。”他转而去支使刑部尚书任悠之。 任尚书年纪大了,总是选择性耳背,他拉了拉站在他不远处的户部尚书梅清敏:“梅兄,陛下叫你呢。” 梅清敏不知道在想什么,脱口而出:“……银子,户部哪有银子……扒东墙补西墙呐……” 驴唇不对马嘴。 云骁帝:“……” 这俩老头儿,是存心要气他的啊。 他只好道:“来人,把他们给朕拖到麟德殿外,另外,众爱卿都看准了,今日谁在朕跟前脱掉了官袍,就不用再穿上去了。” 这话说出来就是罢了御史中丞万敬等人的官,把他们贬出朝廷去。 这几日一瞬间从士大夫到庶民,快速跌落,大抵此生就再没有入仕翻身的机会了。 话音一落,朝堂上骤然鸦雀无声。 守在殿外的羽林卫进殿,将御史们撵出麟德殿,还了早朝一个清静。 有人站出来为御史台说话的,也被云骁帝叱责一顿后赶出了麟德殿。 他这是要跟众公卿刚到底了。 卫景平开口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得跟这位皇帝老哥找点事情干干了,省得他闲的蛋疼。 云骁帝看都没看他一眼,淡声道:“说来听听。” 卫景平:“陛下,眼看着秋后各府该收今年的赋税了,臣担忧,赋税过重,到今年秋末冬初会流民四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