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钥匙没拔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他轻轻摇下四扇车窗,没有防爆膜阻挡,三大队众人都能清晰看见路旁那电线杆子上手写的指示标。 “就是这儿。”程兵轻声说。 此处位于岳麓区最西侧,地处长沙、宁乡和韶山三市交汇处,是标准的三不管地带。 被五个人视线聚焦的,是一栋带院子的老旧二层厂房。纬度差异导致了私家作坊的生产性质大不相同,但依照台平的路子,三大队众人还是能分析出厂房大概的建筑走向。 蔡彬朝后一伸手,马振坤心领神会扔过来半盒烟,蔡彬还挺有自己的规矩,只抽出一根点燃,又把烟盒扔回去:“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盗的。” 后排最中间的小徐动了动,廖健和马振坤给他让了些位置。 小徐有点担忧:“不会是个套吧。” 马振坤扒着前排座椅窜了窜:“我倒希望它是个套,比让我和程队知法犯法好。” 程兵坐在副驾驶,目光在四周逡巡,终于锁定在马路对面一座荒废的烂尾楼:“带好东西,探一下就清楚了。” 这辆出租车从未像今天这么给力过,蔡彬轻轻一拧钥匙,它一下就着了,三大队其他人先下车,蔡彬把车斜停在路边泄水渠外的半边空地上,跟附近停着的车辆没什么两样,任谁看都是一个晚班司机在此处歇脚。车头朝外,四个门外都有位置,一旦出现危险,三大队众人可以迅速上车撤离。 五个黑影停在墙边,小徐殿后,作为基座,把四位“老同志”抬上围墙,最后自己也敏捷地翻了过去。 进入烂尾楼,程兵轻车熟路地找到楼梯的位置,手电筒一打,向下的楼梯只延伸了半截,剩下的部分就插进了水面反光之中。程兵随手捡起石头一扔,回响深沉,地下起码有三层,因连日的降雨,已经完全浸泡在水中。 程兵带头向上迈步,他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站成一列,跟着程兵的脚印亦步亦趋。他不担心兄弟们的安全,多年的默契给每个人都上了一份保险。 一般的烂尾楼都会成为某些流浪汉的庇护之所,可这里一点人类生活的痕迹都没有,看来这地方连乞丐都不愿意来,长期待在这儿的人,必有见不得人的目的。 楼下几层还偶尔能看到残破的玻璃,等来到顶层,视线通透,暂时糊住孔洞的塑料薄膜都被大风吹散到地面,这里无疑是观察对面厂房的绝佳位置。 厂房一层亮着灯,人影闪动,二层漆黑一片。 小徐把一架民用望远镜递到程兵手里,黑夜在程兵眼中马上缩小成一个圈,厂房仿佛近在咫尺。 望远镜里,一层跟程兵等人居住的出租屋没什么两样,没有家具,四男一女都坐在搬家用的大箱子上。四个男人在打牌,一个男人坐在主位,肢体松弛,剩下三个人紧绷地坐着,明显是陪玩。主位男人每把牌摔在桌面上一下,铁链的甩动声和忽远忽近的狗吠声就穿过马路传到对面。 这就是说,蔡彬刚刚开车的声音,比男人的打牌声还小,根本没引起看门狗的注意。 一层不远处,那个女人一边抽烟一边摆弄手机,时不时跟主位男人互相抛媚眼。整个一层就这一个箱子作为桌子,上面除了打了一半的牌,就是充当赌资的钞票、烟盒和吃喝剩下的饭盒酒瓶,一片狼藉。 几把拖布杆、棒球棍和开山刀斜靠在墙边,是主位男人随手就能抄起来的位置。 程兵露出不解的表情,望远镜在其他四人手中传递,等又回到程兵手里,蔡彬试探着说:“这几个……像在这儿看场子的。” 马振坤马上附和:“没错,肯定不是正路,走私,销赃还是做毒的?” 来这种地方“拿”东西,显然是黑吃黑。 廖健站到程兵身边:“程队,还进去吗?” 程兵要了根烟,刚抽了一口就掐灭,也显得有些举棋不定,最后他说:“来都来了。老廖,你就守在这儿,有什么动静随时报告。老规矩,9频。” 这话一下解放了小徐,他欣喜地从刚刚拿出望远镜的口袋中掏出几个民用对讲机,众人熟练地别在腰间,用上衣遮住,又把耳机藏在耳蜗里,跟之前三大队行动前的装配环节别无二致。 空旷的烂尾楼里响起一阵掰弄对讲机按钮的调频声。 廖健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剩下四人朝楼下走,拉开了一段距离,程兵“喂喂”两声,测试通讯无误后安排起任务:“老蔡守正门。小徐处理院子里的狗,我和老马从后院摸进去。” 程兵发现耳机中总是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他分不清那到底是谁的,下楼走了两步,他愕然发现,自己的呼吸也粗重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