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男孩应该谦让女孩,人家插队你们该让,现在你们还插人家队,倒反天罡啊?这兄弟是你们长辈,来劝架,还听不明白,不给人女孩道歉不说,还要对这兄弟动手,纯欺负人。我今天就在这儿,我看你们敢动我一下。” 有男人的仗义执言,越来越多路过的食客加入了对大学生的讨伐中,最后他们灰溜溜离开,臭豆腐也没吃。 等人群散去,廖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感激地说了句:“谢谢。” “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老实人。”男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递过来一支烟。 看到烟嘴上写着“中华”二字,廖健心里一下有点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送给马振坤那两条烟,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那天打了一架开始,两个人似乎发生了灵魂互换,马振坤变得圆滑、懂事、考虑问题面面俱到,最后毅然决定回家陪李春秀。而他倒变得易怒冲动起来,遇到事就想上,还想拿酒瓶子…… 身旁的男人自己也叼支烟,拍这儿拍那儿,没找到打火机,刚把目光转向廖健,廖健已经举着火等他了。 廖健说:“兄弟,咱俩喝点。” 男人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就路过,还有点事……” 廖健的声音斩钉截铁:“必须喝点。” 香樟树叶被冷雨打进绵远河中,微雪飘落易家河坝消弭于无形,春风穿过中江羚羊谷的石林洞峡,和海田园沙滩上孩童的嬉闹声传遍整个盛夏……不知不觉,三大队四人已经看遍德阳四季之景。 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 长时间的无功而返折磨着众人,更折磨着程兵。 分散打探早已结束,几个人回到旌阳区,开始了如长沙一样的细致摸排。 这天,程兵和小徐没有出工,而是穿着便装来到一家陌生的空调公司。重复工作让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标准操作程序,两三句话,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就打开心结。 “想问就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兵双手递过一张王二勇的照片。比起台平和长沙,这照片像素似乎又高了一些,不过那只是技术的进步,并不代表案情有了什么突破。 负责人盯着照片看了两眼,轻轻皱眉,抬头望向天花板,忽而低头,再次仔细辨认起王二勇的五官:“这有点像在我们这里干过的一个……” 小徐在一旁急火火地问:“是叫王凯吗?” 负责人想了想,终于从深远的记忆边缘拉出了对方的名字:“不是,姓赵的。他的邮寄地址我倒有,给他寄过次东西。” 程兵问:“他现在人还在你这儿吗?” 负责人摇摇头:“不在了,他在我们这干了没多久,就去贵州了。” 小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已经预感到这次的调查和之前的百次千次一样,都像是在号子的墙上刻正字。 他晃了晃脖子,轻轻敲了敲肩膀。 程兵接着问:“知道他为什么去贵州吗?” 负责人说:“他媳妇是贵州人。” 程兵一下就停止了手上记录的动作,小徐丧气地摇了摇头,直接出门了。 “他结婚了?”程兵再次探询,以求确认。 “对啊,还有个五六岁的孩子……” 程兵迅速在笔记本上划掉记录:“那应该不是,谢谢你啊。” 又查了几家,结果像是概率确定的测试,毫无变化。程兵自己回了出租屋,对着窗外发呆,眼看着太阳在窗户上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最后坠入黑夜。 天色暗淡,程兵离开窗边,他没开灯,家里连一个带指示灯的电器都没有,住得还不如阳光小区里的“阿凯”。 空荡荡的四壁和程兵一起隐入黑暗。 程兵从包里翻出一把壁纸刀,来到卫生间一面水泥墙面前,接着在上面雕刻着什么,随着粉尘缓缓落到衣裤上,那张人脸已经完成了鼻子以上的一半。 如在长沙一样,程兵再次和这张可怖的人脸对视。 他强迫自己像王二勇一样思考:从小不爱上学,和哥哥一起折腾,在本地学校打出一片天之后退学,外出务工。五光十色的大都市,每个身着清亮的女孩都让他无比悸动,可他连违法犯罪找一个风尘女子的钱都没有。他和哥哥都没什么手艺,修空调也是学了个半吊子,那次入室给人安装空调外机,对方家里的装潢刺痛了他的眼…… 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直到现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