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狂必有雨,人狂必生祸。 ……我没事为什么要在背后念叨应长川,甚至还说想他? 此时此刻,江玉珣只恨时间不能倒流。 “臣知道了……” 应长川何止是没有来晚? 简直早过头了! 江玉珣知道应长川一定会来田庄亲眼看看开荒的农具。 可完全没有想到,他今晚便会来…… 想到这里,江玉珣下意识朝四周望去,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迫不及待将此事通知应长川。 不料此刻玄印监众人竟全心虚地低下了头。 ……叛徒! 田庄内的大厨虽已跟着众人一道起身,但皇帝在这里站着,他必然不敢继续方才的烹制。 转眼,江玉珣便嗅到了一阵淡淡的焦糊味…… 再杵在这里不动,肉可就要全部糊了。 “不知陛下可愿赏光入席?” 应长川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他:“爱卿可想孤来。” “……” 应长川是故意来要我命的吧?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以为江玉珣要点头邀皇帝入席。 甚至就连一旁的家吏,都做好了布置桌案的准备,并默默回忆了起了田庄内值钱的餐具放在哪里。 可江玉珣竟无法无天道:“……不大想。” 夜风吹过,篝火摇曳。 浓重的焦煳味被风吹到了众人的鼻尖,一时间竟令人头晕目眩。 回答完应长川的问题后,江玉珣火速找补道:“今日宴席实在简陋、拿不出手,下次臣定早早准备,为陛下接风洗尘。” 闻言,其余人勉强松了一口气。 江大人第一句话虽然过分直白,但是第二句话也算是圆回了一点。 “好。” 应长川终于缓步向一旁走去。 重新沐浴光亮之中的江玉珣瞬间如释重负。 正当他以为应长川已经同自己客套完毕之时,却见对方忽然停下脚步,笑着转身朝自己看来:“孤记下来了。” 江玉珣:……! 我只是随便客气客气,但是听这话……应长川怎么像是当真了呢? 天子来江家自然不是为了吃饭。 逗了江玉珣两句后,应长川终于丢下玄印监独自去田庄内参观。 余下一群叛徒食不知味。 安安静静地吃完江玉珣准备的肉、鱼后,便迅速离席前去自我反省。 江玉珣则迈着沉重的脚步,一脸恍惚地紧随应长川之后进入田庄内部。 - 团月悬天,照得天地亮如白昼。 时间虽已晚,但田庄内仍有人在抢种夏粮。 江玉珣来时,应长川正站在高处借着月色俯瞰田地。 不等他上前向天子行礼,远处田地间忽有人眼眸一亮、朝此聚来。 “江公子!” “——公子这么晚怎么又到田里来了?” 田庄内众人并不认得应长川,他们一边上前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公子身边这位是?” 天子衣着简单深夜到访,显然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江玉珣立刻答道:“这位是我的……呃,朝中上级。” “侍中”官位太小,朝堂上随便抓一个人出来,都能称得上他的“上级”,因此众人并未多想。 “这样啊——” “原来是公子的朋友!” 等等,这个可不能乱说啊! “他不是……”江玉珣下意识想要解释,却见应长川挑眉朝自己看来。 见此情形,他立刻将后面的话咽了出去。 ——不是朋友还半夜来访,岂不是更奇怪了? “公子您尝尝这个!已经洗过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