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方才还一脸崇敬地看着江玉珣的玄印监,瞬间面如死灰。 并将视线落在了天子的身上,观察起了他的表情。 陛下好像蹙眉了。 救救我…… 江玉珣身体一晃,差点就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古代百姓安土重迁,说服他们搬家不是一件易事。 虽说皇命不可违,圣旨一下无论想不想都要遵从皇命。 但江玉珣并不想加剧百姓与朝堂的矛盾。 担心其他人把话里的意思传歪。 前几天江玉珣忙里抽闲带人去各个村寨转了一圈,并仔细与他们分析利弊。 ……江玉珣已经忘记自己当日都说了什么。 但是这番话除了他以外,世上恐怕再没人能说得出来。 “陛下……”江玉珣犹豫了一下,立刻翻身下马。 应长川五官深邃,正午的阳光自中天落下,让他的双目陷于阴影之中。 江玉珣看不清天子的表情,更不知应长川有没有生气。 他淡淡地问:“此话可是爱卿所言?” 江玉珣无法狡辩:“……正是。” 他顿了顿迅速解释:“古人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更遑论……臣以为陛下与百姓还有大周江山皆为一体,本就不必分开谈论。” 玄印监统领齐平沙咬了咬牙,忽然道:“对,呃……如今百姓与陛下共享怡河之利。就像是周围这些农田水塘,既是百姓的也是陛下的。” 听他这么一圆,其余人总算稍松一口气。 玄色战马之上,天子的眉缓缓舒展些许。 不远处那户人家搬起东西进了屋。 春皓山突然静了下来。 话音落下,江玉珣耳边只剩下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完了完了,应长川怎么还不说话? 我是不是真的触了他的逆鳞…… 江玉珣真的没有其他意思,但是圣心难测,谁知道天子会怎么胡思乱想? 半晌后,应长川忽然轻声道:“爱卿倒是始终如一。” 他的语气无比平静、毫无波澜,以至于难以分辨情绪。 江玉珣的心不由一沉。 话音落下的同时,刚才那家人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男人拉用力起牛车,向一旁的大树走去。 他正欲在此将车卸下,抬头却见不远处有十几个陌生的身影。 男人愣了一下,忽然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是小江大人吗?” “小江大人您怎么来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刚才进屋的其余几人也一道冲了出来。 “真的是小江大人!”妇人一脸惊喜道,“小江大人不进来坐坐吗?哎呀,快我这就回去给您倒水!” 担心他们被自己牵连,江玉珣连忙开口:“不必了——你们快些回家去吧。” 起初的惊喜退下之后,一家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江玉珣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他们不认识的人。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是这不俗的气度,定然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他们不由面面相觑,远远地朝江玉珣行了一个礼,然后便慌忙退回了家里。 盛夏时节,就连风也是热的。 江玉珣下意识垂眸,躲避刺眼的阳光。 “走吧。” 玄黑色的战马在此时于原地踏了两步。 接着转身向官道而去。 玄印监们犹豫了一下立刻跟上:“是!” 马蹄声随之响彻整条官道。 可就在几秒后,战马又突然嘶鸣着停在了原地。 江玉珣下意识朝前方看去。 他甫一抬头便看到——天子不知何时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应长川缓缓停下脚步,站在了半米远处。 河风吹过,带来一阵淡淡的龙涎香。 他略有些无奈地笑着垂下眸,接着朝江玉珣看去:“爱卿怎么还站在这里。” 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