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颤抖起来。 他想要解释,但怎么也无法组织好语句。 应长川则漫不经心道:“怕什么?爱卿身为朝臣,便应关心朝政。” 说着,随手把批阅过的奏章放置一边,看上去好像并不生气。 “是,是……”宣有力的身体还在颤抖。 此时他已经分辨不出皇帝究竟是不是在说反话了。 直到应长川再一次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怎不继续?” 宣有力终于鼓起勇气偷偷瞄了应长川一眼,确定对方表情并无异常后,方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江侍中身为侍中,每天不安心在陛下身边待着,反而到处乱跑——” 应长川手指一顿。 宣有力如没看到般继续:“他所做之事完全超出职权,这不就是越俎代庖吗?” 好歹曾是名武将,宣有力说着说着终于镇定了下来。 “屯田为国之大计!身为侍中,江玉珣并没有权力干涉此事,更别说此时他已有了总管此事之意……”说完,宣有力忽然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臣并不否认江侍中有能力,但是更无法忽视其野心!” 野心? 听到这里,应长川不由轻轻挑了挑眉。 身为帝王最忌臣子功劳过高。 宣有力既是真心觉得江玉珣狼子野心,也是打心眼里觉得应长川一定会介意这一点。 想到江玉珣父亲的那些旧部,以及原本官职不如自己,后来却位列“九卿”之一的庄岳。 宣有力忍不住再进一步,自以为聪明地大胆暗示道:“水利、屯田皆是国之要务。” “江侍中出仕不久,年岁尚浅。也不知道他是仗着什么、上面有谁,才敢如此大胆而为……” 江水拍打过来,巨大的楼船突然重重地晃了一下。 应长川停顿片刻,竟轻笑出声。 宣有力的心当下狠狠一坠。 ……陛下他笑,笑什么? 宣有力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伴随着辰江的滚滚涛波声。 应长川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末了轻描淡写道:“如若是孤呢。” 宣有力:……如果是陛下。 等,等等。 陛下刚才说了什么? 江玉珣背后的人……是他? 宣有力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如何呼吸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顶着恐惧抬眸。 而此刻,对方正含着笑看向自己…… 宣有力的心当下一阵抽痛,天子方才并非玩笑。 江玉珣背后的靠山……竟然真的是应长川本人! 想到自己刚才说了,宣有力耳边“嗡”一声响了起来,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甚至就连身体也在此刻发麻。 - 守在舱内的桑公公笑着上前把宣有力扶了起来,另腾出手推开了舱门。 此刻,楼船正因波涛轻摇,浑身瘫软的宣有力,仅凭自己完全站不稳当。 舱门缓缓敞了开来。 宣有力抬头便见——江玉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舱外! 大脑还没有开始正常运转的他,不由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直接脱口而出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 江玉珣愣了一下。 不是应长川让我上来的吗? 半盏茶时间前,江玉珣刚走上甲板,抬头便看到应长川在窗边看自己还向自己点头,这才犹豫了一下直接登上楼来。 宣有力压低了声音:“你可是故意偷听我和陛下谈话!” 偷听? 江玉珣忽然笑了起来。 应长川的听力极佳,他绝对早就知道自己在门外。 想到这里,江玉珣忽然笑着上前,轻轻拍了拍宣有力的肩膀,末了语重心长地说:“没有吧宣大人,我哪有在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