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世伯,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明白,但是真的做不到。 “那就好那就好!阿珣果然是长大了啊!” 看到江玉珣自信满满的笑容,庄岳瞬间如释重负。 “哎……你爹娘若是能看到你今日的样子,那就好了……” 庄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沉默片刻,他总算是欣慰地朝江玉珣看去,末了一边称赞着“后生可畏”一边与江玉珣一道向楼船上而去。 - 江玉珣蹑手蹑脚地推开了舱门。 时间不早,他原以为应长川已经歇下。 没想到一开门便看见,船舱内隔门未阖,一袭玄衣的应长川正站在窗边遥望着远处。 听到脚步声后,缓缓转过身向江玉珣看来。 “臣参见陛下——” “免礼。” 此时天已经有些冷了,夜里船上只开一半窗通风。 见应长川缓步坐回桌案之后。 桑公公连忙进来关了一扇窗,接着转身朝隔门而去。 谁知他的手还未触至门上,天子便轻声道:“先退下吧。” “是,陛下。” 桑公公连忙退了出去,并自以为无比贴心地关好门,遣走了守在外面的内侍官。 见应长川坐下,江玉珣犹豫了一下,也正坐在了外舱席上。 下一刻,便见天子微微蹙眉问:“爱卿身上怎有酒味。” 酒味? 闻言,江玉珣下意识轻轻在自己身上嗅了两下。 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还是其他原因,他并没有从自己身上嗅到半点酒气。 应长川的鼻子也太灵了吧?! 虽然很想狡辩,但江玉珣顿了一下还是老实交代道:“庄大人为庆祝臣成为尚书,所以邀臣聊天、交流肺腑之言并喝了几杯。” 恬酒几乎没有度数,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饮料。 上至朝臣百官,下至生活比较富足的百姓,闲来无事都喜欢小酌两口。 喝酒原本是非常正常的事,但江玉珣却被应长川问得心虚起来。 天子轻轻点头。 就在江玉珣以为应长川的问题已经问完时,对方竟又随口道:“什么肺腑之言?” “……”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大臣了! 此刻,江玉珣的心中已经拉响了警报。 若是其他人被问到此事,定会借这个机会用“忠君报国”或者“替陛下分忧”之类的话敷衍皇帝,顺便溜须拍马一番。 可是江玉珣只能一边回忆,一边实话实说:“庄大人叮嘱臣,不能再在陛下面前没大没小,以免触怒圣颜。” 江玉珣:!!! 救命,我这是不小心出卖队友了吗? 江玉珣已经习惯在应长川面前丢脸,或是口出狂言。 可是卖队友这种事,他似乎还是第一次做,业务颇为生疏。 话音落下,见天子蹙眉,江玉珣仅有的困意也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方才这番话似乎是在暗指应长川脾气不好?! 完了,庄大人不会被我拉下水吧? 想到这里,江玉珣连忙行礼,并替庄岳解释起来:“请陛下明鉴,庄大人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担心臣无遮拦、出言不逊,这才如此提醒臣——” 江玉珣话还未说完,便被应长川笑着打断:“无妨。” 无妨? 应长川不打算和庄岳计较了吗。 不等江玉珣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天子突然起身,同时将守在外面的桑公公唤了进来。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舱门被人从外拉开。 老太监佝偻着身子入内,稍一用力便推动隔门把船舱一分为二。 就在隔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应长川的声音自屋内透了出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