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时说可以多加些东西试试,于是我们就将田庄里能找到的东西都加进去试着酿了一下。” 石巧平想到什么似地拍了一下手说:“哦……昨天宫里的太医也来了!” 江玉珣愣了一下,忍不住朝石巧平看去:“太医?” 正在深埋于地下的陶罐边做工的佣客也抬头说:“说是陛下派来,帮您一道做‘药酒’的!” 南巡回程路上,江玉珣曾把自己对酒坊的规划说给应长川听,其中便提到了“药酒”这一项。 江玉珣没有想到,过去这么久公事繁忙的应长川竟然还记得这个。 听得云里雾里的庄有梨,终于忍不住问:“阿珣,‘药酒’又是什么意思?” 说着,几人已走到了勾兑好的酒坛前。 江玉珣一边轻嗅这里的酒香,一边转过身回答道:“今年单单昭都附近就开垦了无数荒地,若无意外的话,明年粮食定当丰收,到时候就可以多制一些酒了。” 庄有梨随之点头。 “届时不但能够根据口味为酒分门别类,定不同的价格,扩大卖酒的范围。” 江玉珣默默在心中补充了一句:甚至尝试着将它卖到折柔去。 “更可以制些外用的药酒——” “我懂了,”江玉珣的话还没有说完,庄有梨便恍然大悟道,“若是只能当做药用,那像我这样不喝酒的人也会来买了。” 江玉珣点头道:“对!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他记得外用药酒还有活血化瘀、行血止痛的功效。 假如能够量产,甚至还可以将它用于军中。 “周、柔”之战是历史的必然。 既然无可避免,那便要提前做好一切能做的准备。 想到这里,江玉珣不由缓缓攥紧了手心。 - 与此同时,仙游宫。 雪又下了起来,窗外只剩白茫茫一片。 但是流云殿内却无半丝寒意。 前朝皇室穷奢极侈,哪怕是原本避暑用的仙游宫里,都花大价钱修了火墙。 此时正有内侍官在流云殿的外廊下生火。 热气顺着墙下提前挖好的火道传了上来,将整座宫室烘得暖乎乎。 甚至于令跪在地上的宗正额头挂满汗珠。 应长川放下手中奏报。 见状,守在一旁的内侍官连忙弯腰上前,双手捧起将它交回宗正手中。 “陛下,皇宫内的积水早已退下,雨季也已过去。臣以为可以趁这个时候翻整宫室,以保证来年顺利使用。” 说着说着,身为宗正的邢历帆不由小心抬眸看了皇帝一眼。 ——他虽然出身于世家大族,也是前朝旧臣。 但是做事向来谨小慎微,唯恐不小心触犯龙颜。 不料千算万算,竟然被自己的亲儿子坑了! 直到现在,他那倒卖烈酒、贩售假酒的儿子,还在玄印监驻地关着呢。 想到这里,邢历帆变得愈发心虚。 但身为朝臣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如今我大周四境安泰,臣以为正是整修皇宫的好时机。” 应长川不由轻旋了一下指尖的玄玉戒,并下意识将目光朝书案旁空掉的位置看去。 下一刻,竟不由轻轻笑了起来。 若江玉珣今日在,定会第一时间出声劝阻此事。 或许还会引经据典警告一番。 “……陛下?” 见应长川半点不说话,背后湿透的邢历帆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应长川缓缓停下手上动作,将目光落向另一封奏报,末了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此事暂且不议,爱卿退下吧。” “是,陛下。”邢历帆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他立刻攥着奏报,倒退着离开流云殿。 如今大周百废俱兴,且北方还有折柔虎视眈眈,绝非修整宫阙的好时间。 但是身为宗正,他若提都不提此事一声,那又难免有失职之嫌。 今日奏报被应长川直接回绝,倒是最为省心。 …… 邢历帆走后,流云殿又空了下来。 窗外的莹白将殿内映得愈发明亮,甚至连灯都不必再点。m.DxSZXeDU.CoM